小柔的性放荡羞辱日记(我的放荡羞辱日记)
作者:圆肥橙
隆徽年间,江宁府流传着一首打油诗。
悠悠岁月长,不见痴情郎。姑娘何曾想,被逐家门堂。一生一双人,痴心变妄想。错将真情付,满面是荒唐。
1
隆徽三年,中秋佳节,一大早沙棠舟院的下人们便开始装饰门面,扎绸挂彩。东面卧房内,一妙龄女子坐在铜镜前,弄妆梳洗。她着一身黄色衣裙,袖口几朵菊花盈盈开放,下摆飘逸,绣着一幅云水图。女子面若凝脂,眉间点上一枚朱砂,显得更加灵动妩媚。她飞快地梳了一个发髻,对着镜子笑了笑,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惜姐姐!马车备好了!”只见有一小姑娘推门而入,约摸年纪十之三四。她脚步欢快轻盈,脸上笑容虽不及梳妆女子好看,却更加明媚阳光。
阿惜起身,走到小姑娘身旁。“在我身边也半年有余了,怎的还这般毛躁?”
小姑娘搂过阿惜胳膊,撒娇道:“若都是像姐姐这般稳重,那生活岂不是很无趣。”
在这沙棠舟院,最忌讳的便是毛躁。可阿惜看着小姑娘眼里闪烁的目光,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不忍再斥责。总归自己在这沙棠舟院一日,便会护着她的。
“小柔,今日是中秋,外面一定很热闹,别坐马车了,我们走着去兴华寺吧。”阿惜一面下楼一面对叫小柔的女子说道。
“好啊!”小柔笑着应下。
见阿惜下楼,下人和姑娘们都笑着与她打招呼,他们都很喜欢阿惜,亲切的称呼她为惜姐姐。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络绎不绝。阿惜看到对面周师傅的糕点铺今年又招了好几个短工,周师傅家的月饼很好吃,阿惜没来沙棠舟院时便很喜欢。她想着一会儿从兴华寺回来,一定要买一些。
街上的娘子看到阿惜,都像避怪物一样躲着,在背后窃窃私语说阿惜不要脸。这么久了,大家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对阿惜的厌恶,反而每日递增。阿惜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别人的恶言相向,可原来她还是会难过的,或者说,她早已感觉到了疲累。
小柔想护着自家姐姐,她转身想要与人理论,可阿惜拍拍牵着她的手,安抚她不要紧。她撅起小嘴,便作罢了。
这一路,小柔叽叽喳喳拉着阿惜说话,蹦蹦跳跳很是高兴。阿惜想,若是她一个人,在街上倒是会寂寞很多。
兴华寺今日人很多,阿惜在大厅上了一炷香。她跪在蒲团上,叩了三个头,在心里许下愿望:望父亲母亲平安喜乐。
阿惜起身时,看到兴华寺的老住持站在她的身前向她行礼。
“唐施主可是许久未来了。”
阿惜还礼:“近来身体不好,琐事缠身,便不常出门。”
“唐施主还望想的开些,我行自我心。放下烦恼,方能立地成佛。”
阿惜笑笑,成佛她是不奢望了,这一世,便是做人都没有做好。她回道:“劳大师挂心了,阿惜自当尽力而为。”
拜别住持,阿惜和小柔准备回沙棠舟院。俩人走到兴华寺门口时,阿惜正要踏出庙门,突然从路东边冲出一妇人,手里拿着棍棒,挥向阿惜,嘴里喊着:“你这个狐狸精,我要打死你!”
阿惜来不及躲避,左侧肩膀生生挨了一棒子。周围人听到这边的声响,都纷纷停下脚步看过来。
那妇人还欲动手,阿惜推开小柔,抬腿踢向妇人手腕处,棍子脱手滑落在地。
“惜姐姐,没事吧?”小柔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冲上去扶住阿惜。
肩膀处火辣辣的疼,阿惜皱皱眉说:“没事,别担心。”
那妇人手里没了凶器,便坐在兴华寺门口哭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嫁了个没出息的男人,又被这个狐狸精迷得团团转。”
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同情一般看着那妇人。
“你这妇人好生泼辣,我家姐姐并不认得你,你又为何如此?”小柔挡在阿惜前面,怒目而视。
那妇人不再哭闹,反而笑了,笑得十分狰狞。“不认得我?那可认得城南马六?”
阿惜紧皱眉头,她还真认得这个马六。马六是沙棠舟院的常客,自阿惜来沙棠舟院后便迷恋于她,日日照拂她的生意。马六没有营生,又每日流连于沙棠舟院,阿惜知道他有家室,后来她便告诉幽姨,不再做他的生意。细细想来,马六已经有一个月没来过沙棠舟院了。
“怎么?每天见的男人太多,记不得了?”那妇人尖酸刻薄,嘴里不留口德。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我们沙棠舟院是干干净净的歌舞坊。”小柔开口维护道。
阿惜长舒一口气,似是没了气力。她语气懒散,慢慢说道:“我识得马六。所以你今日找我麻烦就是因为他花钱听过我的琵琶?”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狐狸精,他要将我休了!怪不得当初沈家不要你,要将你休了。不守妇道的女子!”妇人越骂越激愤,已不是开始那个哭哭啼啼的柔弱模样。
“马家娘子也太可怜了!”
“唐家怎么生出这样的女儿?”
“是呀!沈家当初休了她,肯定是因为她不守妇道!”
“生得这样漂亮,一看就是红颜祸水!”
周围的人开始大声指责,丝毫不顾阿惜就在旁边。
阿惜眼神环绕一圈周围人群,自嘲地笑了笑,说了一段口不对心的话:“你留不住男人不能怪我,我打开门做生意,没有我也自会有别人。若是你男人实在喜欢像我一样放荡的女子,你也放荡些就是了,说不定他会更喜欢,就不会想着休你了。”
那妇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阿惜竟敢这样说话。阿惜说完便拉着小柔冲出了人群。
“败坏唐家门面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才好!唐大人这样的好官就不用因为你日日被人戳脊梁骨!你去死啊!”那妇人在身后骂道。
阿惜强忍住眼角的泪水,低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小柔说道:“走吧,回家。”
可她刚抬头就看见兴华寺门口柳树下的马车和站在马车下目睹了这一切的女人。
那女人身着华服,气质温婉。她站在马车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惜,看不出情绪。
阿惜脚底像是灌了铅,突然一步也动弹不得。那女人收敛目光,带着侍女从阿惜身旁经过。
阿惜用尽浑身力气,拉住女人的胳膊,唤了一声:“母亲!我……”阿惜想解释刚才所说的话,却不知如何解释。
唐夫人停下脚步,迟疑片刻便甩开阿惜的手说道:“我并没有女儿,阿惜姑娘自重!”说完便向兴华寺走去。
“母亲是否也觉得阿惜不该活在这世上了?”阿惜没有动,站在原地问道。
“阿惜姑娘的生死与我、与唐家并无干系。”唐夫人回道。
阿惜只觉整颗心好似被人用刀生生剜开。她脚下一晃,险些晕了过去。小柔雇来一辆马车,好不容易才将阿惜带回沙棠舟院。
阿惜趴在床上,幽姨在床头给她肩膀上药。整个过程,她竟是一声没吭,也不知她是真的不痛还是习惯将痛忍下。
“那马六的妻子是个悍妇,马六是受不了才想休了她,与你没有关系。”幽姨替阿惜盖上被子说道。
阿惜还是没吭声。幽姨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阿惜翻过身靠在床头,伸出右手狠狠按在左侧肩膀处,一股清晰地痛感袭来,右手手指不自觉抽动几下。如果马六之前休妻的想法有五分,那么她的出现就促成了剩下的那五分,又怎会与她毫无干系?
她越想脑袋越昏沉,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2
隆徽一年,阳春三月,城外竹林聚集了许多世家子弟,每年他们都会在此摆宴,谈天论地,把酒作诗。而每年都会有一女子女扮男装混迹其中,化名唐文。
唐文坐在席间,看见远处有一男子款款而来。他头上绑着一根白色发髻,十分清美。男子走进,唐文才看清他的样貌。一双剑眉下的眼睛好似闪烁着点点星光,薄唇微启道:“沈某来迟了。”
友人告诉唐文,这是江宁府首富沈家大公子沈青,子寒之。唐文知道这个沈家公子,以前虽没与他打过交道,却也是听过他的风流韵事的。沈家大公子**,常常流连于烟花之地,但才学之名却是冠绝江宁府,无人可及。往年从不参加这等宴会,不知今年怎会来了?
宴会结束后,唐文起身想走,却不料一把扇子挡在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请留步。”
唐文抬头,是沈青。她惊讶于他怎会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刚想开口问他,却感到眼前事物突然倒转,一片混沌,沈青离她越来越远。她想要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她恐惧极了,疯了一般哭喊:“沈青!沈青!”
刹那间,眼前事物又开始变得清晰。她好像回到了家中书房,眼前的檀木桌椅还是那年她买下的。她手里终于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她抬眼看去,看到的是她的父亲,江宁府巡抚唐大人。
她跪坐在地上,唐大人一把甩开她的手,背对着她站立,幽幽开口:“你若真想嫁给他,以后就不再是我的女儿!”
“不再是我的女儿!”
“不是我的女儿!”
唐大人的话语在她耳边环绕,唐文疯了似的摇头。“不!不要!父亲!”
阿惜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下床的时候肩膀处的痛感再一次袭来。
阿惜坐在椅子上,卧房外面的乐声此起彼伏。可传入她耳朵里的却是马六妻子的那句“你怎么不去死呢?”
铛铛铛!有人敲门。
“阿惜,醒了吗?”是幽姨的声音。
“醒了。”阿惜起身去给幽姨开门。
俩人坐在房内,幽姨看到阿惜虚弱的面容,不免心疼起来,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知怎么开口了。
阿惜看出幽姨有话要说,她微微笑了笑:“怎么了?有话就说吧,我没事的。”
“沈青来了,想听你的琵琶曲。”
自半年前沈青休妻后,他就常常来沙棠舟院找阿惜,可阿惜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她让下人传话沈青,沙棠舟院的姑娘都是苦命人,没有什么家人可见,他可以带着银子来光顾她的生意。阿惜知道,沈青这个人,清高的很,他能花银子去各种烟花之地,却是绝不会这样来见阿惜的,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而今,他是想开了?
“既然有生意上门,岂有拒绝之理?”阿惜回道。
幽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也还是没说。
阿惜拿着琵琶推开楼下兰屋的门,沈青正坐在里面等她。他今日还是穿了一件白色衣裳,像两年前他们初见时那般风流倜傥。
沈青见阿惜进门,激动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小心踢翻了旁边的凳子。他呼吸急促,不见从前的温柔眼神,他盯着阿惜,眼里情绪复杂,似是愤怒又是心疼,也许更多的是愧疚。
阿惜带上门,坐在沈青对面,率先打破平静。“沈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沈青没回答,他自顾打开桌上的食盒:“我买的周师傅家的月饼,你吃点吧!”
阿惜想到今日的闹剧,回来时竟是忘记要买月饼了。她伸手拿出一块月饼尝了尝,她从前总觉得周师傅家的糕点虽是好吃,却有些太过甜腻,可而今再吃又觉得没有那么甜了。
沈青没回答她的问题,说起了别的。“九雪生了,男孩。”阿惜拿着琵琶的手差点脱力,稳住心绪听沈青接着说道:“回家吧,沈家夫人还是你。”
阿惜把琵琶放到一边,看来今日是弹不成了。她拿起刚才那块月饼,仔细吃着,仿佛要努力记住这个味道。
沈青也不急她的回答,静静看她吃着。阿惜吃完后,才低声问道:“你们沈家世代清白,还能接受一个歌女做你沈大公子的正妻?若真能如此,你将九雪扶为正室岂不更好?”
沈青没做声,也没有马上否认。
阿惜嘲讽地笑了笑:“还是算了吧!你自己都没想明白,就叫我跟你回去?”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她永远都回不去沈家了。
阿惜的笑容让沈青心底感到难堪,他站起身情绪失控对着阿惜喊道:“难道看你在这里作践自己?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今年坊间最大的笑话恐怕就是巡抚之女、沈家正妻入了这烟花地!你考虑过我吗?考虑过你父亲吗?”
“作践?我一没偷,二没抢,既没杀人也没放火。我倒要问问沈公子何来作践二字?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沈公子是如此看不起风尘女子的。”阿惜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何况,我已被唐家逐出家门,更被沈家休了,就算是真去青楼陪客,又与你们有何干系!”
“唐惜文!”沈青似是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阿惜完全不理会他的愤怒,喃喃说道:“唐惜文已经死了,沈公子还是唤我阿惜吧。现在活在这世上的只有沙棠舟院的阿惜姑娘。”
沈青眼含泪光,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已经掉进了万年冰窖,将他浑身都冻住了。
阿惜觉得这样纠缠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寒之,你不必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沈青重新坐下,头埋得低低的,唤她:“惜文……你将我置于何地?”
阿惜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她甚至有些贪恋这片刻的休息,真想永远都不睁开眼睛了。
“你不必愧疚,你不欠我什么,九雪既然生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不怪你,也不怨恨你。以后别再来了,我累了,就当是,放过我。”阿惜拿起旁边的琵琶,转身开门。
“惜文,我可以给你置办一处房产,料理你的生活,我们像从前那般不好吗?”
阿惜一阵恍惚,她离开沈家时,沈青也是这样问她的。那时的她没有给出回答。
“不好。”阿惜回道。
沈青看着阿惜离开的身影,也不禁想起那天雪夜,她从沈家离开,孤独的身影像枚摇摇欲坠快要熄灭的烛光。阿惜离开沈家后,他日日都活在愧疚中,他是读书人,从小接受的思想是有诺必践,可他对阿惜食言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来找阿惜到底是因为想要接她回家还是为了消除自己心里的愧疚,让自己好过一些。
或许阿惜早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言语间尽是为他开脱。可是她是真的不怨恨他,更多的是失望。
阿惜回到房间,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端视自己。外面的乐声不绝于耳,将她的思绪拉的越来越远。
3
唐家女儿生得明艳动人,谁若是能娶之,当真是有福气。这是唐惜文及笄后,在江宁府流传最广的一句话。
唐惜文是唐大人的独女,自幼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性格活泼开朗,还带着那么一点任性。她虽总是扮做男子去市集玩闹,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引得江宁府无数男子为之倾慕。
唐惜文及笄后,来唐家提亲的人将唐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可唐惜文都暗中捣乱给回绝了。从小到大,唐惜文看到的都是自己父亲母亲如何恩爱,父亲为了母亲一生不曾纳妾。她也想找到一生挚爱的男子,眼里只有她一人的心仪男子。
隆徽一年的春天在唐惜文的热切期盼中缓缓而来,外面春暖花开,可她却又被关了禁闭。
起因是唐惜文在云别酒肆与沙棠舟院的幽姨聊天喝酒,唐大人得知后,勃然大怒,说唐惜文不知羞耻,不顾唐家颜面与歌妓交好。
唐惜文跪在书房,手掌被唐大人用戒尺打得通红,她听着唐大人的训诫,一句话没说。在她眼中,天下人都是一样的,无关身份地位,只有性情善恶。可唐大人不这样觉得。她不想与唐大人争辩,正如她父亲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一般,她也无法改变唐大人的想法。索性不说话,少些争执。
她本以为唐大人会想往常一样,训斥一番,关些日子的禁闭也就罢了。可那日唐大人却跟她说,帮她定了一门亲事。
“也该找个人管管你了!我给你物色了一门亲事,京城李大人家的二公子,今年刚刚领了官职,博学多识,为人正直……”
“我不嫁!”
“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你没有反对的余地,必须听我的!”
“父亲!我死也不嫁!”
唐大人和唐惜文闹得不欢而散,唐惜文又被关了禁闭。她自从长大之后已经数不清被关多少次禁闭了,但从没有一次让她觉得如此生气。她不明白,找到心仪之人有什么错?她更不明白,父亲明明很疼爱她,为何这几年变得如此顽固、专断?又为何一定要让她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
唐惜文带着愤怒老实在家待了几天,唐夫人每日都来给她手心上药,每日都在劝她不要违背唐大人。
可被关在家里的第三天,唐惜文就再次趁中午丫鬟送饭的机会偷溜出去了。也就是那日,她去了城外竹林的论诗会,遇到了沈青。
“姑娘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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