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隐者怎么加点(鹿鼎记隐者天赋)
《天龙八部》是金庸作品的一个分水岭,同年写的《连城诀》以及后来的《笑傲江湖》与《鹿鼎记》,相较前期的作品,对于人性的刻画更为复杂与成熟,也更切合现实。武侠小说是通俗作品,难能“文以载道”,但《天龙》开始,金庸尝试传递给读者一些思考,对于众生百态、命运无常、善与恶的界定尤为深刻。
及至《鹿鼎记》时,金庸封笔,倪匡评说“金庸先生所以封笔,乃笔力已竭之故”,再难写出新作可匹其俦,就像他小说里的风清扬、独孤求败,在巅峰时归隐,留给江湖一个传说的背影。
《天龙八部》出自佛经用语,代表八种神道怪物,以此象徴书中的人物,虽说小说里虚构的众生,却也有凡俗的欢喜悲苦。金庸以“一切无常、众生皆苦”为基调,因此书中的每个角色,皆难离“人间八苦”,这本书里没有完美的人,都具备了人性的弱点和既定的宿命。
虚竹、乔峰、段誉
书中三个主线人物:乔峰、段誉、虚竹,一个为身世左右,一个为爱情困顿,唯有虚竹最顺遂,心思单纯,在少林寺浑浑噩噩长到二十三岁,初次跟师父下山派发名帖,就误打误撞破珍珑棋局,得了逍遥派无崖子七十多年的功力,成为逍遥派掌门。再奇遇天山童姥与李秋水,不仅学会了童姥的天山折梅手与六阳掌,还在两人以真气相泄的对战中,吸纳了她二人的功力。童姥与李秋水同归于尽时将灵鹫宫教主之位传给了他。
再有乔峰殒命雁门关前,将降龙十八掌悉数传授于虚竹,拜托虚竹替他物色传人。事业与实力得来不费功夫,爱情也羡煞旁人。当日与童姥困于西夏皇宫的冰窖,童姥为破虚竹“色戒”,亦有一层故意让李秋水难堪的心理,于夜半迷昏了西夏公主李清露(即李秋水的孙女),掳去漆黑的冰窖与虚竹相处了三夜,初起李清露以为是在梦境里,因而以“梦郎”称呼虚竹,虚竹则相称“梦姑”。
“梦姑”李清露
童姥死后,虚竹与梦姑断了联系,但二人回首那三晚的情缘,各自倾心。李清露以招驸马为幌子,通过三个问题来甄别,想以此来找到她日思夜想的“梦郎”。段誉身为大理世子,奉了父亲段正淳的命令去应招驸马,虚竹与段誉、乔峰结义陪着随行,因此有机会回答了李清露的三问:
一问:一生之中,在什么地方最是快乐逍遥?二问:生平最爱之人,叫什么名字?三问:你最爱的这个人相貌如何?一答:在一个黑暗的冰窖之中;二答:我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三答:容貌如何,我也是从来没看见过。
两人自此重逢,结下良缘,无尽甜蜜。虚竹生得丑陋,原文中描述他“眼大鼻大,耳大口大,广额浓眉,相貌粗野”,性格淳良却胸无大志,人生最大的理想是好好做个小和尚,命运却一路馈赠,结交的是乔峰、段誉之辈,一身睥睨江湖的上乘武功,坐拥逍遥派、灵鹫宫,妻子还是令慕容复这些人心向往之的西夏公主。这样的人生,简直羡煞旁人。
虚竹、梦姑
李清露的正面描述不多,笔墨最多的一次就是随行虚竹去救乔峰,有灵鹫宫梅兰竹菊四剑护卫。与乔峰、虚竹相见时,从车中由宫女搀扶下来,衣饰华贵,脸垂面幕。与乔峰、段誉不过几句过场,得体大方,通达人情,却足见她的聪敏与世故。
三弟,你二哥说道,他曾答允过令尊大人,帮你来西夏求亲,然而他跟我先前本就相识,那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你虽顾全结义之情,毫不见怪,但他终是好生不安。
一句点晴,引出她后续要讲的话题,短短数语,既表达出虚竹的宽厚善良,又称赞了段誉的大度义气,无论他二人谁听着都觉得很舒心。接着便话锋一转道:
三弟,你身边没个合适的人服侍,我跟你二哥商量了,我这个小宫女,叫作‘晓蕾’。”说着伸出纤纤素手,指向那绿衣宫女,又道:“从小跟着我,琴棋书画都会,也会一点儿武功。她为人温柔贤惠,忠诚可靠,我一直待她如自己妹子一样,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了。
李清露
晓蕾是李清露的陪嫁宫女,相当于是媵侍,既可是李清露的贴身婢女,但假使虚竹意愿的话,是可以纳为妾室的。以虚竹的为人,既娶妻定然一辈子都专情于她,在灵鹫宫梅兰竹菊四胞胎玩笑说一齐嫁给虚竹时,他当下就推说:“人贵知足,不可妄起贪念。我早已有了人间第一、世上无双的好老婆,决不能再娶第二个了。”
虽李清露贵为公主,但身为女子,对此心存芥蒂也在常理。出于未雨绸缪的心思,毕竟她能够与虚竹结合,正因为逍遥派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前车之鉴,她借此将晓蕾赐给段誉,一来自己除了隐忧,二来晓蕾是西夏人,嫁去大理,这一层联姻利大于弊。梅兰竹菊对虚竹忠心耿耿,性格活泼可爱,对虚竹少了畏惧,因此平常言行举止有些逾矩。李清露顺势而为,将四女同赠予段誉,段誉推托不下,收了她们为义妹。
虚竹、梅兰菊竹
四女不怕虚竹,和他斗着嘴,李清露淡淡一句:“四个女孩儿,不可对主人无礼”,她们立刻噤声不敢闹了。“主人”二字点明了身份上的尊卑,语气虽平静却含斥责,彼时虚竹李清露新婚不久,但李清露已在灵鹫宫门人面前有如此威仪,这个西夏公主着实不简单。
《天龙八部》呈现了人性的多面性,完美尊贵如李清露者,亦有她狭隘且世俗的一面,在维护婚姻忠诚上,所用的手段与一般善妒的家庭女性无异。在看《笑傲江湖》的时候,令狐冲与任盈盈归隐牛背山,虽偿了平生之愿与爱侣结褵,喜乐无已,但不免受到盈盈温柔的管束,他一心追求的逍遥自在、无所拘束,终归感到有所欠缺。不禁感叹一句:“佛家讲求湼盘,首先得做到无欲无求,这才能无拘无束。”
虚竹也愿做一个隐者,多年在少林寺的生活塑就他一副无世无争的心态,故尽管他与李清露都身负逍遥派的绝世武学,坐拥灵鹫宫这个囊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庞大组织,却日渐在江湖上式微、毫无建树。但虚竹亦像令狐冲,总归是抱着一种完美的缺憾的。
段誉问虚竹,为何姻缘美满却总是神色抑郁,虚竹直言:“我心里不开心,是因为终究做不成和尚”,段誉以维摩诘居士的大乘来开导他,使虚竹悟出学习佛法应当圆融:“只要心存佛法,向慕正法,是即出家,是即具足。”这才一解郁结,大喜过望。
世人皆为欲求所累,《天龙八部》中的每个角色各有所执,乔峰执于“义”,段誉执于“情”,庄聚贤执于“色”,慕容复执于“妄”,萧远山执于“仇”……虚竹是其间最无欲无求之人,但是命运却拼命塞给他实力、权势、地位、婚姻,就像给一个吃饱饭的人不断地喂山珍海味,即使再丰盛也食之无味。
从另一层面讲,虚竹的“无欲”也是一种“执”,也是一种求不得。通过妻子李清露送待女的这段描写,为得就是将虚妄的完美撕开一个口子,窥见内里庸俗现实的样子,不管得到的再丰厚,生活最终都会走进平庸,所谓的“出世”,不过只是一种消极的“避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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