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破了可以直接走路吗(饭后可以直接走路吗)
夏丞相这才想起竟然没有带夏霖回来,不过他也不担心,道:“让他在宫里住几天,梅妃娘娘横竖也喜欢他。”
梅妃确实是喜欢夏霖,以前夏霖也曾被梅妃娘娘召进宫中小住,夏霖性情简单,几乎无人不喜欢他的。
老夫人嗯了一声,“也好,这孩子还是讨人喜欢的,便留他在梅妃身边多玩几天吧,也好与三皇子闹闹增进感情。”
玲珑夫人没把注意力放在夏霖身上,只是想着陈二的事情。
自从上次陈二被设计自从上次陈二被设计之后,曾来找过她,也威胁过她,勒令她拿出多少银子才可打发了此事。
她对陈二的贪念已经有了厌恶之心,若不是看在……
所以,这一次正好一箭双雕,除掉袁氏,又能弄死陈二。
老夫人对翠玉道:“你去夏至苑传话,让袁氏明日一早来给我请安。”
“是!”翠玉应道。
“母亲,这是为何?”夏丞相不解地问,母亲一向不愿意看到袁氏,便来请安都不太高兴的。
老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来我这里请安,自然有活儿给她做,便可掌握她的行踪去向,如此你媳妇设计的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
夏丞相恍然大悟,“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老夫人哼了一声,“否则你以为凭她便可以把袁氏搭进去吗?你该冷静冷静了,别乱了心,做错决定。”
玲珑夫人对这婆母实在是没办法喜欢,这么多年,心里其实都厌烦极了,可在这个府中,她依旧掌握着最高的话语权。
幸好,不需要等太久,等她做了太子的岳母,一切都会改变的。
夏丞相被老夫人点醒,心开始慢慢地沉静下来,这几天铺天盖地发生的一切,让他方寸大乱,一时应对失措,如今回想这几天所做的一切,知道自己被怒火和屈辱冲昏了头脑,幸好今日没出事,否则他就真的折在夏子安的手上了。
翠玉到夏至苑去通知袁氏,让袁氏明日开始恢复晨昏定省去老夫人那边请安。
翠玉走后,袁氏看着子安,眸色淡淡地道:“他们现在咬你不住,便只好从我这里入手了。”
子安担忧地道:“母亲,你小心一点。”
袁氏笑笑,“我往日躲避隐忍,只是想过一些安静的日子,现在,我女儿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横竖也不过是一条命,要的便拿去吧,若真有本事的话。”
子安听到袁氏这样说,便知道她已经有应对之策,确实,像袁氏这样聪明的的女人,要么是不反击,一旦反击,必定出人意料。
有这样勇敢不顾一切的盟友,子安很庆幸,最怕是遇到怕事什么都不敢沾的人,那样她真的是疲于奔命,也未必能顾得周全。
袁氏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一株开得正好的夹竹桃。
她忽然回过头,“霖霖就这样被丢弃在宫中?听闻你父亲都回来了,莫非,他不知道霖霖出事?”
子安冷笑,“他在乎吗?霖霖死前,脸颊上有指印,他跟我说,很怕爹爹,是谁打了他?一个孩子而已,至于吗?他大概以为霖霖留在宫里玩耍。”
“总不能让他孤零零地在宫里,子安,可有办法?”袁氏问道。
子安之前没想到夏丞相出宫的时候竟然会忘记了夏霖,本以为他带着夏霖入宫,怎么也得带他出来,不见了他,也会命人去找。
却没想到,他就这样大刺刺地一个人回来了。子安想了一下,道:“这样吧,我去找一趟摄政王,看他能不能帮个忙。”
袁氏轻轻叹气,“委屈你了,霖霖以前一直对子安都很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在宫里飘荡。”
“他为我而死……”子安声音微微哽咽,说不下去,转身道:“我换身衣裳现在过去。”
杨嬷嬷是要跟着子安去的,但是子安却跟她说:“以后我出去的时候,嬷嬷在这里帮我看着母亲与小荪,免我有后顾之忧。”
“只是如今天黑,您一个人单独去王府,这……”杨嬷嬷主要是怕人说闲话,毕竟,如今她身上的脏水已经是够多了。
杨嬷嬷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子安却知道她所担忧之事,道:“嬷嬷不必为我担心,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杨嬷嬷点点头,“确实如此,去吧。”
子安临夜出门,征用府中马车。
车夫知道在府中不受宠,所以不愿意晚上送子安出去,且她是没有带侍女的。
子安也不求他,从马厩牵了马儿出来,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车夫震惊地看着她,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看她上马的姿势,竟是十分娴熟的。
子安来到摄政王府,求见慕容桀,但是府中的人却告知子安,慕容桀出去至今没回。
子安暗暗诧异,昨天晚上出去的,到今晚还没回来?
想起他离去的时候,倪荣是穿了盔甲的……
她问门房,“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门房摇头,“这说不准的,但是往常这样出去,多半是三五天才回来。”
三五天,霖霖的尸体都臭了,那殿宇似乎无人居住,一般不会有人到那边去,等到霖霖被发现,也不知道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子安上马离去,心中惆怅不知道该怎么做。
以她现在是不可能进入宫中把霖霖的尸体带回来的,这件事情,只有摄政王能做到。
但是,如果摄政王要几天后才能回来,是万万不能等的。
第一次,觉得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脉是不可以的。
她想到一个人,但是,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态度,如果真的像摄政王所言那样,这忙他一定会帮。
不过,那天见他似乎对母亲也不太上心,甚至连那幅画都没看,只是浅浅地问了一句她好不好。
一路问人,来到安亲王府门口,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正拿不定主意之际,见有两人策马奔来,子安牵着马站退到一旁,定睛一看,竟是安亲王和一名女子。
此女子大约二十六七,面容明艳,穿着一件绿色绣锦绣菊绸缎衣裳,略显沉闷,模样姣丽妩媚,竟有几分玩世不恭的风流相。
她与安亲王策马同行,马儿行至子安面前的时候勒马停下,女子挥鞭,马头扬起嘶鸣,子安沉着不动,缓缓地抬起头。女子在挥动马鞭的时候,故意扬起像是要打在子安身上一样,脸上也露出了恶意的笑。
但是见子安不动声色甚至不躲不闪,不禁无趣地道:“一点都不好玩。”
安亲王见是子安,翻身下马,“你来了?”
子安躬身,“见过王爷。”
“有事?”门房上前牵马,安亲王拍了拍马背,让他牵走,也对女子说:“你先进去,本王顷刻便来。”
女子撒娇般道:“赶紧,耽误久了我可是要杀过来的。”安亲王纵容地看了她一眼,“行了,一会就来,哪里敢冷落我们姑奶奶啊?“
女子哼了一声,扭身进去了。
安亲王伸手揉了一下脑袋,对子安道:“把马儿牵好,进来吧。”
子安对着这种战将般的人物,始终是心存敬畏,依言把马儿绑在门口,便跟着安亲王进去了。
安亲王的侍从迎了上来,“王爷回来了?”
“大金,命人去给大小姐泡杯龙井。”安亲王大步进去,口中吩咐道。
“是!”侍从应道,只是面容却是微微诧异。子安瞧着那侍从的面容,心里也是暗暗疑惑,他诧异什么?
子安自然不知道,安亲王府这些年从不招待客人,就是有人来了也不备茶,用安亲王的话说,一旦奉茶,那便意味着这个人以为自己很受欢迎,总是前来打扰。
进了正厅,安亲王坐在太师椅上,脱下手中的指环慢慢地擦拭,也不看着子安,问道:“有什么事吗?”
子安犹豫了一下,还不知道该不该说,安亲王便又发话了,“废话不要说,挑重点。”
子安听得此言,便抬起头直视着安亲王道:“王爷,臣女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这句是废话,说来意。”安亲王淡淡地道。
“……”
子安看着他,只得说:“我弟弟夏霖在宫中遇害,尸体如今在宫中,是熹微宫对岸的殿宇,不知道王爷能否入宫把我弟弟的尸体带回来?”
“本王帮你,有什么好处?”安亲王陡然抬起头,眸光像利剑一般刺过来,他对夏霖的死一点兴趣都没有。
子安怔了一下,摊手,“臣女一无所有。”
换言之,没什么可以给他的。
安亲王嗯了一声,“为什么死了?”
侍从奉茶然后就立于一旁。
子安简短地道:“被宫中侍卫误杀。”
安亲王冷笑了一声,“如今在宫中都可以随便杀人了?皇帝一病,后宫就乱了啊。”
子安不说话,只是带着渴求的眼神看着安亲王。
安亲王喝了一口茶,道:“好,本王帮你这一次,你回去吧。”
他扬手,叫来侍从,“大金,准备马车。”
侍从犹豫了下,道:“王爷,这是相府的事情,您插手有些不好。”
安亲王站起来,怔了一下,看着侍从,“家事本王确实是不该管,是吧?”
侍从道:“是啊,而且丞相才来跟您闹过一场,若您这个时候插手,不好吧?从道理上来讲,这种事情,还是不宜管为妙。”
安亲王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确实本王不该管这事,且人家又死了儿子,若本王横插一竿子,必定又会再引起怀疑。”
“是的!”侍从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也不怕夏丞相,但是,没这个必要啊。
子安急了,正欲说话,却听得安亲王对侍从道:“你还不去准备马车?”“王爷……”侍从错愕地看着他,他不是知道这个理了吗?
安亲王大步走出去,“理是这么个理,可本王从不讲理啊。”
侍从追了出去,“但是,这个夏子安什么都没有给您的,您就平白无故帮她?”
“你没听到她说,她什么都没有吗?”
“可……”侍从实在不理解他,以前有人来求帮忙,连见都不见的,哪怕是抬着一箱箱的宝贝过来,正眼都不瞧一眼。
“废话什么呢?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本王一向乐于助人。”安亲王傲娇地道。
侍从大金扑哧一声,显然不同意。
子安就这样被丢在安亲王府,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插不上,怔怔地看着安亲王的背影,她出去站在廊前,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回廊里走出来一道身影,身穿大红衣裳,红得刺眼,跟新娘子似的,正是方才见到的女子,她换了一身衣裳。
这般大红大绿的颜色,让子安觉得明艳真的很好,至少,赏心悦目。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也毫不客气地出声问。她似乎是习惯了颐指气使,问了子安之后,便径直进去坐下,态度傲然。
“我叫夏子安。”子安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只是从气焰和穿着可以看出,非富则贵。
她出现在安亲王府,会不会是安亲王喜欢的人?
也不奇怪的,安亲王也三十好几将近四十的人了,也该娶亲的。
至于说什么发誓终生不娶,多半是年少轻狂的话,成熟了之后,就会觉得自己傻。
子安从不相信什么矢志不渝的爱情。
“夏子安?就是悔婚的那个?”女子顿时好奇地看着她,啧啧地叹息,“想不到你还长得这么好看。”
子安啼笑皆非,本以为她知道自己就是悔婚的那个夏子安之后会很鄙视她,没想到竟带着赞赏的眼光看她,眼底那一抹,若没有看错,是崇拜?
“就是因为悔婚被人唾弃的那个夏子安。”子安自黑道。
女子一扬手,“那些人口臭,管他们说什么混账话,自己高兴就是。”
子安顿时就喜欢上这个女子,“请问你是?”
女子拉着她的手进去,“我叫慕容壮壮,你可以叫我壮壮。”
子安啊了一声,诧异地看着她,然后急忙行礼,“臣女见过镇国公主。”
子安对这个时代的历史,虽然不太清楚,但是,脑子里却有这个镇国公主的资料。
刚才听安亲王叫她姑奶奶,本以为说笑,没想到却是真的。
慕容壮壮,这个名字叫人听了都想笑,但是,却是惠祖对这个小女儿最大的祝愿,只愿她长得壮壮的。
惠祖,是慕容桀的祖父,这个已经驾鹤西去的皇帝,在七十多岁的高龄临驾崩前一年生下慕容壮壮,跟得了至宝一般,病当时就好了一大半。新生命的诞生,让他强撑了大半年之后才死去。
惠祖临终前,除了交下了国家大事,还特意提到了这位小公主,他的小棉袄。
他留下遗旨,任何人不得干扰慕容壮壮的人生,她长大之后要怎么活法,就怎么活。
惠祖驾崩之后,慕容壮壮的大皇兄就是如今说的先帝即位,把慕容壮壮封为镇国公主。
先帝后来驾崩,到如今的皇帝即位,如今重病的皇帝,是慕容壮壮的侄儿,他登位之后,又把慕容壮壮封为大镇国长公主。
子安对这种皇室关系的混乱,实在是有些理不清楚。
就等同慕容桀其实才二十多岁,比梁王和太子都大不了几岁,却是皇叔的身份。
这位大长公主,是慕容桀的姑姑,只比慕容桀年长两岁,姑姑的身份,却比当今皇帝年轻二十多岁,比安亲王也年轻十几岁。所以,这位慕容壮壮,就连当今的皇太后,都得看她几分脸色,因为先帝当日,就把这个最小的妹妹宠得跟宝贝似的。
且,这位公主又被封为镇国公主,镇国公主,权力居于皇后之上,又与皇太后同辈分,自然,便是个传奇人物。
最传奇的,莫过于她二十好几了,还不愿意成亲。
皇太后为她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
慕容壮壮拉着子安坐下来,兴趣盎然地问她:“你不喜欢阿鑫是吗?不喜欢他不打紧,我们慕容家大把出色的男人,你看上谁我给你做主。”
子安把身子往里挪一下,她这是推销滞销货吗?
“子安暂时……”
她话还没说完,慕容壮壮便一脚踩在她的椅子上,欺身上前,眼里跳动着兴奋,“你觉得阿梓怎么样?”
子安无语,她口中的阿梓应该是慕容梓,安亲王,但是她不知道安亲王曾思慕过她母亲吗?
慕容壮壮看她的脸色 觉得她应该不喜欢她口中的阿梓,继续问道:“我四侄子?五侄子?六侄子?”
慕容壮壮神色惊恐,“老七?你喜欢老七?”
子安见她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试探性地问:“摄政王怎么了?”
慕容壮壮怜悯地看着她,“喜欢谁都不要喜欢老七那小子,他目无尊长,自傲自狂,又下手狠辣,心肠歹毒,残酷冷漠,是天下间最坏的人,再也找不出比他坏的。”
子安听她的形容,忍俊不禁,道:“公主对王爷的评价真是特殊啊。”
慕容壮壮哼了一声,显得特别无趣地把腿收回来,“老七是祸害,真盼着上天早点把他收回去。”
她话音刚落,却见安亲王去而复返,风旋风一般卷进来,他一脸的凝重严肃 进门拉住子安的手腕,“跟我走一趟,阿桀出事了。”
子安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
“怕不成了。”安亲王声音沙哑,竟眼圈陡红。
慕容壮壮伸手就狠狠地给自己打了几巴掌,打得是啪啪作响,白皙的脸蛋顿时就红肿了起来,带着哭腔说:“我呸,我呸,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子安的腿有些发软,脑袋嗡了一声,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看着安亲王,“快,带我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心慌个什么劲,或许是因为知道慕容桀是她如今唯一的靠山,如果慕容桀有什么事,她也跟着倒霉。
一行三人,匆匆来到京中的一所大院里。
这里不是摄政王府,门匾上写着“大将军府”
府门口重兵把守,门口灯火熄灭,大门封闭,在安亲王与子安来到的时候,才打开大门,旋即就又关闭上。
子安留意到,府邸墙头蹲着一排弓箭手,凝神肃穆,严阵以待。
子安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心跳的噗通噗通的,手足冰冷。
慕容壮壮几乎是半个身子都依偎在安亲王的身上,双脚发软走路也虚浮,她嘴里喃喃地说着,“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上天见证,我慕容壮壮就是嘴巴毒,我心里不是那样想,我收回,我收回,老七赶紧好起来……”
子安心神不宁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容苍白,已经没了方才在府中那种开朗快活的神色,十分惊慌。
她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说得快而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安亲王搂住她的肩膀,也什么都没说,等同半抱着她行走。
来到府中一所独立的院子里,院里点起了羊角风灯,门口有十余人手持长剑看守,一阵风吹来,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去。
大门打开,有人端着水出来,子安看到那一盆水都是红色的,血腥味甚重。
安亲王与子安急忙走进去,却看到正厅里摆放着几具尸体,已经用白布蒙着,白布上也染了血迹。
再往内室,内室里摆着几张临时搭建的床,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名伤员,其中一人,正是倪荣。
有十几名大夫在忙碌着,穿着一色的衣裳,应该是惠民局的大夫。
子安骇然,这到底怎么回事?大灾难吗?人为什么都送回来这里?
帘子掀开,一名身穿黑色战袍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见安亲王来到,剑眉扬起,凝重地问:“王爷可来了,夏大夫带来了吗?”
安亲王推了子安一把,问道:“苏青,他怎么样?”
那被称为苏青的人瞧了瞧子安,道:“进去再说。”
三人走进去,洁白的云石地板血迹斑斑,应该是送回来的时候流着血,一路蔓延到床边。
慕容壮壮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啊,怎么了这是?”
有大夫在床前为慕容桀处理伤口,子安想也不想,快步走过去。
看到他的脸那一瞬间,子安便知道情况不妙,他失血过多,莫说脸色,就连嘴唇都变成了白色。
衣裳全部被染成了红色,脸上也有血,不过,子安可以快速分辨到哪些是他的血哪些是其他人的血。
大夫在处理胸口部位的伤口,衣衫并未脱去,只是剪了一点。
“剪刀!”子安忍住心头的骇然,吩咐道。
苏青急忙把剪刀递给她,子安小心翼翼地揪起衣裳,从侧面剪破,袖子也剪开,一直到裤子。十二道伤口,其中以胸部的一道剑伤最为厉害,从左侧胸膛一直延伸到右下腹。
伤口的皮切口整齐,是利剑所伤。
“不能用止血粉了,太慢,止不住!”幸好随身携带了针包,子安迅速在各大穴位上施针,以封穴的办法止血。
右腿有一道伤口,伤口呈现出黑色,这是有毒的迹象。
子安沉声道:“有解毒丸吗?没有的话,取**过来。”
“火药?”大夫问道,“你要火药干什么?”
“伤口有毒,用火药可以迅速制止毒液进入体内。”子安已经无暇跟他解释火药里含有硫磺,有一定程度的消炎祛毒的功效。
“现在去哪里找火药?”苏青皱着眉头。
安亲王道:“炮仗,有没有炮仗?”
“我出去问问。”苏青转身就跑了出去。
热水一盘盘地端上来,子安在不断地清洗伤口,心里慌得很。
他的呼吸很微弱,生命的迹象就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和几乎不动的心跳,大量失血,如今需要的是输血,但是,没有办法做到。
只能是用封穴的方法,让血液不再流,然后处理好所有伤口之后,针刺骨髓,刺激骨髓迅速生血。子安一边抢救,一边回头吩咐大夫,“快备下白药,先灌下去,然后再准备龟鹿汤,用以生血,加地黄汤,一并取上来。”
大夫犹豫了一下,道:“怕是无用了。”
“快去!”子安冲他怒吼了一声,声音都变调了,她不能让慕容桀死,慕容桀是她唯一的靠山,至少现在是这样。
安亲王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衣领子,“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是,是!”大夫马上下去了。
慕容壮壮见子安不惧怕鲜血和伤口,按部就班地处理着,且还能有条不紊地吩咐大夫做什么,看着她沉稳凝重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安了一点。
苏青取来火药,不多,都是从炮仗上取下来的。
子安把火药放在有毒的伤口上,用火一烧,火焰消失之后,伤口的血水也没有了,苏青顿时明白,收了口,就没办法把伤口外皮的毒渗进去。
这个女人,好生聪明。
在战场上,有时候受伤也用火烫一下,当然其作用是为了止血,但是没想到用火药还有解毒的功效。
清理完身体上的伤口,才慢慢检查脸上和手臂上的轻伤。
所幸,手上的伤口都是没有断骨或者伤筋,只是皮外伤,很好处理。
白药就着温水灌下去,他的牙关很紧,几乎是灌不进去。
子安要抱起他的头,再让苏青撬开他的牙齿才可以灌。
外面的喧闹声很大,都是大夫救治的时候吩咐随伺在侧的下人办事。
灌了白药之后,要等一会儿才可以灌龟鹿汤。
子安坐在床边,开始上止血粉,封穴的时间不能过长,所以得先用止血粉上在伤口上。也不可一下子把针取走,要一根一根地有过程地取走,免得一下子拿走了针,体内的那点血液倒灌再冲击伤口,到时候就没办法止住,身体的血也会流干。
大夫见子安竟然懂得针灸,看她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敬重。
施针完毕之后,看看出血量,幸好没有什么血渗出,可见止血粉已经产生了作用,她开始包扎轻微的外伤。
天气很热,包扎时一定要上药消毒,换药一定要勤快,否则的话容易感染。
重伤的地方她不包扎,一会儿她还要缝针,伤口那么大那么长,若不缝针必定会引起更严重的后遗症或者是伤口感染。
她包扎的手法很娴熟,就连惠民局的大夫见了都暗暗诧异,如此纯熟的手法,起码是从医十几年长期包扎外伤的大夫才可以做得到。
但是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尤其刚刚一系列的施针止血消毒,一气呵成,对着那么重的伤者,她丝毫没有露出畏惧或者担忧的神色,更没有因为对方是摄政王,便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苏青见了也不禁暗暗惊叹,看来她是担当得起大夫这个称呼的,真正的大夫就该如此。
安亲王一直站在旁边,他没有看子安处理伤口的方法,他只一直盯着慕容桀,像是数着他的呼吸能不能上来,有时候呼出好久,都没有再入的气,安亲王的脸便绷紧一些,有入的气,他就松了一口气。
如此反反复复,确实折磨人。
众人见她包扎完几个轻微的伤口后,便停下了手,大夫问道:“其余的伤口便不包扎了吗?”
子安摇摇头,“这几个大的伤口要稍等一下,我要缝一下。”
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缝一下?要缝什么?”
子安在考虑用什么线,一直没应答他。
普通的棉线,应该不具备逢伤口的韧劲。
她想了一下,抬起头打算问安亲王,却见大家都傻傻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大夫的问题,便解释道:“缝针有利于加速伤口的愈合,防止出血再发生,减少感染的机会,打个比方说,一个伤口,如果不缝针,它愈合的时间是十天,如果缝针只需要四天,大大的提高了伤口的痊愈能力,还能避免伤口再度爆开……”
她顿了一下,就算缝针伤口也有爆开的可能,哎,她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思绪,却发现自己装的一本正经十分专业,却也掩饰不了心头的恐慌。
她怕他死,死在她的手中。
思绪一乱,心便乱,她在开口的时候,声音便已经有微微的颤抖,“有什么线是比较韧的吗?”苏青试探的问道:“真的要在伤口上缝起来?”
子安胡乱点头,“是的。”
她不想去解释什么,那些专业的术语一句一句的抛出来,只会让她心慌。
这么重的伤势,即便是在现代,有先进的医药或者是器械,都未必能救过来。
她现在所尽的努力,就连百分之一的希望都看不到。
她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或许在场的人都认为她可以救,那行云流水的处理伤口的方式,让他们都看到了希望,但是子安听着他的心跳,翻开他的瞳孔,希望是一点点的褪去。
她只能做最基本的措施,止血缝针包扎,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
在场的人沉默了一下,由安亲王淡淡地开口说:“用丝线吧。”
子安点头,“可以。”
缝合术其实在古代就有,但是子安不知道这里竟没有缝合术,可见这里的医术多么的落后。
在现代学习中医的时候,她便知道最初出现缝合术是在在晋代的《诸病源候论·金疮肠出候》便曾记载过简单的外伤缝合术,用盐水消毒等等,在《五十二病方》中更是记载得十分详尽。虽然说,缝合术没有广泛使用,但是作为大夫,总不至于连听都没听过。
以前是用桑皮线缝合,或者麻线,丝线偶尔有之,但是子安倾向用丝线,扭合容易。
丝线取过来,子安命人取最大的缝纫针。
看着这些医疗器械,子安只觉得心头有浓重的无力感。
她虽然有夺魄环,但是对这么重的外伤,压根起不了什么作用。
唯一可以用的,就是针和药。
缝针的过程是漫长而艰辛的,她就连个助手都没有,甚至用棉花擦血都得自己来。在这期间,来了一人,穿着黑色的蟒袍,束冠,腰系玉带,额头处有一道疤痕到左侧眉心,面容俊美坚毅,眸光如电。
他与安亲王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站在一旁,子安没有发现他,正专心地一针一线缝补着慕容桀的身体。
她头上有汗水,慕容壮壮为她擦去,像个小媳妇一样,伺候在侧。
缝针持续了一个时辰,再娴熟的技术,都抵不过器械的落后。
当子安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吃不消了,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倒在地上。
刚来的那人伸手扶了子安一把,淡淡地道:“仔细点。”
子安缝针缝得双手都发抖,搭在那人的手腕上,止不住的颤抖。
她的面容是那种灰暗的苍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想起劳什子的男女授受不亲,连忙就放开他。
慕容壮壮搬来椅子让子安坐下,且贴心地递上一杯水,然后巴巴地用泪眼看着子安,“老七怎么样?”
子安把一杯水都喝尽,放下杯子双手交握,控制住颤抖,听了慕容壮壮的问话,便知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他怎么样?
她都不知道。
茫然地回头瞧了他一眼,他安静得就像一个破败的公仔,几乎连呼吸都看不到。
“半个时辰之后,给他刺穴。”她不想解释是要刺进后背骨髓里,刺激造血干细胞运行造血,说了刺穴,他们多半是不会再追问的。
慕容壮壮颤抖着声音问道:“那老七会死吗?”
子安看着她,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会的,很大机会会死。
但是,她不能说,她不敢说,也不敢相信。
她想告诉自己,慕容桀虽然是她未来的夫婿,但是懿旨还没下,此事还没落实,两人是没关系的,慕容桀的生死是和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顶多,就是失去一个靠山,但是她还是可以和夏丞相斗的,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活下去。
“萧拓,上次你打了胜仗回来,皇上不是赏了你一条千年人参吗?”安亲王见子安没回答慕容壮壮的话,便忽然问道。
萧拓,就是那刚来的蟒袍男子。
安亲王这样说,他猛地抬头,“有,在侯府,还没吃。”
他一个转身就出去了,口中道:“我让人回去取。”
苏青道:“末将策马去取。”说完,也跟着出去。
慕容壮壮问子安,“人参有用吗?我府中有一大堆的人参,雪莲,还有好多名贵的药材。”
子安道:“人参可以,补气血。”
最好是输血,没有办法输血,只能是用药。
萧拓回来,站在床边,看着慕容桀,神色十分的凝重,额头到眉心的那一道疤痕,拧了起来,叫人瞧着不觉得狰狞,倒是增加了几分威严。
“几人受伤?有人死吗?”安亲王上前问了一句。
萧拓说:“死了六人,其余全部都伤了,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中伏。”
“好狠毒的手段!”安亲王咬牙切齿地道。
萧拓冷冷地道:“有内奸。”
安亲王一怔,“内奸?”
“若无内奸,这次的行动怎么会被发现?这一次行动是临时起意,除了出发的几个人外,所有人都不知道。”
“你是说,”安亲王压低声音,“外面的伤员,有人是内奸?”
“不,内奸死了。”萧拓眸色冷厉,“我检查过死者的身体,其中有一人,脚板底上刺着一个字,与我们在苗山那一次发现的敌人一样刺了个梁字。”
子安听得此言,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萧拓,梁字?是梁王的人吗?但是梁王如今还在病中,且看慕容桀与梁王的关系甚好,梁王为什么要伏杀慕容桀?
安亲王道:“死了,无法追查。”
“他们这次重挫了我们的人,还伤了王爷,必定是要杀了内奸灭口的。”萧拓道。
安亲王没说话,蹙起眉头担忧地看着慕容桀。
慕容壮壮守着慕容桀,时而为他擦脸,时而为他搓手,口中说:“这手得暖和点,冷冰冰的叫人多害怕啊。”
子安蜷缩着坐在椅子上,双腿盘起,这种姿势让她感觉到安全,她已经顾不得雅不雅的问题了。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刚缝针,无法移动身体,所以也没办法在后背下针,只能是等。
大家都以为子安还会做点什么,所以一直在等她,但是见她蜷缩在椅子上,什么都不做,大家便明白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做了。
萧拓看着子安,焦躁地问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是好是坏,你说句话啊?”
子安抬起头,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缥缈,一个生出两个……
她没回答,只是取出针,在自己的耳后刺了一针。
萧拓见她这样,十分诧异,正想再问,安亲王拉了他走开,道:“你让她歇一下,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很累了。”
“累也得救人啊。”萧拓觉得安亲王这个说法不可理喻,人还在床上生死未卜,她累怎么了?
他命人去找安亲王的时候,安亲王听了情况,坚持要回去带夏子安过来,若不是这样,他早就入宫请旨让御医出宫了。
如今看来,还是得去请御医。
所以,他对安亲王道:“我建议,还是让御医出宫吧,情况太危急了。”
安亲王摇头,“没用,若连她都没办法,御医更是没办法的。”萧拓只觉得可笑,“她的医术会比御医的高明?”
“阿鑫是她救的。”安亲王淡淡地道。
“那又如何?”萧拓神色颇为不屑,“病和伤是不一样的,或许她只是恰巧懂得治疗那种病呢?举国医术,能比御医高明的有几人?就算有,也不可能会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这话带着浓重的轻蔑色彩,子安却仿若未闻,脑子里只是在想着一会的施针。
用针刺激骨髓,促进生血,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伤了脊髓神经,就算活命,也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对慕容桀而言,比死更惨。
而且,不能说一次就行,一次,两次,三次,隔四个小时也就是两个时辰,就得刺一次,然后配合运血汤药,才有一线的生机。
她搜肠刮肚地想着许多看过的古方,但是对于这般失血严重的病人,且又外伤严重,她真的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而且,最怕的一样,还是伤口感染。萧拓见她一直都没做声,甚至出言相激也依旧沉默,心急加上担忧,再加上对她的不信任,竟不顾安亲王在场,一个箭步上去,两手抓住子安的肩膀,摇晃着怒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他怎么样?”
他是武将,力气本来就异于常人,子安已经心力交瘁,被他这样剧烈摇晃,竟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萧拓一怔,连忙抱住了她。
安亲王上前,不悦地道:“萧拓,你拿她出气干什么?她若有办法,怎只会干坐不动?能做的她必定都做了。”
慕容壮壮见萧拓这般的激动,害得子安晕倒,也生气了,推了萧拓一把,“你这个莽夫,有本事你自己治,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好汉?”
她从萧拓怀中抢回子安,想抱出去,但是不够力气,“碰”地一声,子安掉在了地上,她脸上怒火顿消,讪讪地道:“还是你们抱。”
子安掉在地上反而清醒了,她缓缓地卷缩起身子,爬回凳子上,还是觉得晕,把头趴在桌子上,声音沙哑地道:“半个时辰后,我会为他施针,让我歇一下。她的声音疲惫无力,是真真的心力交瘁了。
从在特工组被上司杀死,到穿越在相府里,逼婚,被打,被下毒,被算计,入宫里历经的一切苦难灾劫,都是在几天内发生,她从原主的软弱无力到初初站起来,甚至把自己逼得像一条狗那样去嗅每一寸的生机,但是,换来的是夏霖因她死了,刚得到的一个靠山,又岌岌可危,最重要的是,这并非是结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相府里,还有许多阴谋算计等着她,稍有不慎,她与袁氏都会死在他们手中,而且,死得绝对悲惨。
再强的心理素质,面对这样的困局,都不免心”灰意冷。
而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仅仅因为失去一个靠山,又或许是夏霖的死影响了她,导致她的思绪混乱心理疲软。
看到她这个样子,萧拓觉得鄙视极了,女人就是分外脆弱,一点苦都受不得。
萧拓对子安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夏丞相的嫡女,曾悔婚梁王,后续的事情因为他正在忙着其他的事情,没有过多关注,只是听慕容桀说起过,这个悔婚梁王的夏子安后来又救了梁王。
慕容壮壮见子安趴了一会儿都没抬起头来,知道她疲惫,有些心疼,便吩咐了人打一盆热水进来给她洗洗脸。
子安听得她的吩咐,抬起头,说:“要冷水,最好是井水。”
她需要保持清醒,井水是冰凉的,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好,井水!”慕容壮壮再问,“还需要什么吗?”
子安想了一下,“高度烈酒,火盆。”
她最长的那根针,从大夫手里买回来之后就没有消毒,因为她认为不需要用到这一根针。
但是,现在需要了。
萧拓却以为她要喝酒,大怒,“不许拿酒。”
安亲王冷冷地道:“得了,你闭嘴。”
慕容壮壮双手抱胸,跳上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拓,“本宫警告你,你若是再对子安出言不逊,本宫就把你的舌头拔出来。”
萧拓最怕这个大长公主,她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按理出章,真闹起来会闹得你头痛。
他淡淡地看了子安一眼,“好,本将倒是要看看,你还想折腾点什么?要不要给你准备点吃的?”
子安是饿了,晚饭都没吃就出来,一直到现在,以前工作再忙,她都会吃东西,但是,现在明知道自己需要体力,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给她准备一点吧。”慕容壮壮对侍女说。
侍女应声出去。
饭菜备上来了,子安看着还算丰盛的饭菜,想起来古代的这几天,她的用餐时间都是在病床前,几乎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饭。
“吃啊,难道还不合意吗?”萧拓看着子安,心里真的是急死了,王爷死气沉沉地躺在那边,她倒好,要这个要那个的,就跟前来做客一样。
烧酒也拿了上来,子安取出针包走到蜡烛前,把长针置于火苗上烤了一下,然后浸入烧酒里。
坐下来,她拿起一个馒头,一口一口地咬,努力咽下去。
吃完一个,又再吃一个,就像是完成任务那样,把碗里的三个馒头吃完,菜肴是一点都没碰。
井水放在洗脸架上,她走过去,双手浸入水中,袖子微微染湿,她便挽起一些,露出手腕。萧拓不耐烦地看过去,神色微变。
那本该白皙的手腕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有新的旧的,有些还在发红,有些已经结痂。
他方才的不耐烦与急躁,都在这一刻平静下来。
看向子安的眼神,也变得大不一样。
衣袖没有挽得很高,但是看得出伤痕是一路蔓延上去的,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遭遇,会变成这样。
因着她手上的伤痕,她再看洗脸后的她,额头上也有一道伤痕,看伤痕应该是新伤,只是方才被刘海遮住,没能看到,如今沾湿了头发,头发贴着,伤口便露了一部分出来。
慕容壮壮与安亲王也瞧见了,安亲王眸子里凝着一股子的怒气,夏子安遭遇了什么,便是阿语也遭遇了什么,在那吃人的相府里她们母女是同命运的。
萧拓恩怨分明的人,想起方才对她的恶言相向,走上前去,“夏子安,本将收回刚才说的话,你手上的伤痕,不碍事吧?”
子安抬起头看着萧拓,洗了脸,她人也清醒了许多,刚刚的慌乱无措也得到了些微的平复,她知道方才的不言不语,确实也让人猜忌,在场的人,都对躺在床上的那人极为担忧。尤其萧拓,这种武将的性子虽然暴躁,但是直爽不耍心机,反而好相处。
她说:“我没事。”
子安走过去,把宽大的广袖固定好,便把烧酒倒在手上清洗。
她走到床前,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勇气和坚毅一点点地在心头积聚,她再回头看着萧拓的时候,眼底便多了一分坚定,“大将军,王爷,我需要你们帮我把他侧转,背对着我。”
萧拓与安亲王看着她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上前按照她说的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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