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双胞胎的故事

据山西运城临猗县公安局最新通报，此前警方悬赏1万元寻找的10岁男孩张某侨，在失联20天后确认不幸身亡。犯罪嫌疑人谢某某、王某某已被临猗县公安局抓获，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5月24日，临猗县公安局一名民警透露，张某侨遗体发现地是在下豆氏村周边墓地，两名犯罪嫌疑人分别系被害人张某侨的生母谢某多和继父王某虎。

下豆氏村所在的临晋镇政府工作人员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镇政府已关注到此案，具体案情不便透露。

中国新闻周刊连线采访了下豆氏村村民李芳，李芳家距王某虎家只有几百米，对其家情况比较熟悉。她表示，王某虎脾气暴躁，有家暴倾向，不仅打继子（死者），也打亲生女儿，“去年把继子打骨折了两处”。

继父曾含泪录寻子视频

5月8日，山西省运城市临猗县公安局发布协查通报，称接到谢某多报案，其儿子张某侨于5月3日凌晨在临猗县临晋镇下豆氏村离家出走至今未归，要求公安机关协助查找。通报明确，如有线索，公安机关经核实后给予1万元奖励。

报案的谢某多是张某侨的生母，也是警情通报中的犯罪嫌疑人谢某某。

寻人启事。

协查通报显示，张某侨失踪时上身穿橘色、黑色格子假两件衣服，下身穿墨绿色裤子，脚穿蓝色运动鞋，携带书包。

当地公安部门调取的监控显示，4月28日下午，张某侨在临晋镇上与谢某多分开后，独自打车回到下豆氏村，村口的监控记录下了张某侨下车往家里走的画面，这也是张某侨失踪前的最后影像。

李芳透露，张某侨失踪后，其生父带着200多人每天开车去找，“一晚上急得头发白了”。

张某侨的失踪也牵动了无数网友的心。在失踪后，当地政府曾派出多组搜救队，以下豆氏村为中心，往外进行地毯式搜查，但一直未发现男孩的踪迹。

不过，这里面有个细节耐人寻味。张某侨生父张先生曾透露，在找寻孩子过程中，他曾一度联系不上孩子的生母和继父。

在张某侨“失踪”期间，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张某侨的奶奶表示，失踪之前，孩子母亲谢某多因为怀疑孩子偷拿了800元钱，动手打了孩子。这曾被推测为张某侨选择“离家出走”的主因。

此前，有不少网友表示，从寻人启事中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张某侨虽然11岁，但身高只有135厘米，体重61斤，生长发育明显不达标，怀疑日常生活没有得到很好照顾，可能存在营养不良情况。

因而，有不少网友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了孩子的生母和继父。在孩子尸体被找到前，就有传言称，孩子的死，与谢某多和王某虎夫妻二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对此，谢某多和王某虎曾流泪拍摄寻人视频，在视频中，谢某多低头不停抹泪抽泣，王某虎则委屈说道，他到处去找娃，说“只要有房，只要有坑，我都去”，并说“我是后爸，我澄清不了，我不能让任何人澄清，我现在只有安安静静把娃找出来，才是对我最大的澄清。”

该视频曾一度引发大众对这对夫妻的同情。之后，张某侨的奶奶、姑姑等亲戚，也在网上发布寻人视频。

李芳认为，谢某多和王某虎寻子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解释说，孩子一直没有去上学，学校联系到了家里，谢某多跑到学校辩称孩子是不是去生父家了，后来估计心虚了，才去报的警。

李芳还透露，张某侨失踪后，谢某多娘家人没有去找过孩子。

村民指王某虎有暴力倾向

张某侨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

张某侨的生父张先生向媒体透露，自己前几年与谢某多离婚后，大的孩子留给了他，小儿子张某侨被前妻接走，户口也迁到了谢某多户籍所在地临晋镇云冲村，“孩子失踪的那个村子是他妈妈现任老公的家，家里平时好像也只有他们三个人居住”。

在李芳看来，孩子生父一家都是老实人，并透露生父在婚姻续存期间，对谢某多很好。

李芳说，谢某多平日不怎么管这个小儿子，“张某侨从小由其奶奶带大，她（谢某多）还说她孩子就是放养的。”

张某侨的继父王某虎是个大货车司机，之前也有过一段婚姻，但在村里风评并不好。“工作不积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李芳说，其“脾气暴躁，有暴力倾向”。

李芳也曾听王某虎前妻抱怨，王某虎经常家暴她，“打人不光用手，看见什么工具就用什么打”。据李芳说，王某虎自己的女儿也时常被他打得遍体鳞伤，“可残忍了，给她女儿有的时候都打骨折”。

当地另一位知情者的孩子和张某侨一个班级，他向媒体透露，张某侨学习成绩特别好，“但孩子的继父疑似有家暴倾向”。

李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孩子是在坟地被刨出来的，“昨天警方带着王某虎去了陵园（下豆氏村民死后一般都葬在那里），我跟着去了，尸体埋在了王某虎爷爷的坟上”，“听说是把小孩放塑料袋里了埋了，还拿胶带缠住”。

据她所述，王某虎爷爷已经去世几十年，坟上长满了杂草，因为重新埋尸，坟头草都拔光，填上了新土，“前几天他们去陵园找，一看是‘新坟’就没注意，听说后来是警犬发现的”。

5月23日，谢某多和王某虎被带去指认现场，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很多村民去围观。“不明白他们怎么对孩子下得了手。”李芳愤愤道。

律师：若查实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目前，警方尚未通报男孩的死亡原因。北京合川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彭素芬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若最终查明确实系男孩的生母、继父杀害了男孩，他们无疑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彭素芬表示，故意杀人罪最高刑是可以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但具体这个案子，还是应结合案件事实情况才能作出相应的判断。

她说，若查明男孩的生母、继父确实属于杀害男孩的凶手，则根据法律的规定，男孩生母、继父符合判处死刑的情形，“如果作案动机极为卑劣、作案手段特别凶残，被判处死刑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彭素芬指出，“若查明本案属于共同犯罪，若存在有主有次，或者存在一方被胁迫等情况，从犯、胁从犯等可能会被减轻或从轻处罚。”

彭素芬提到，目前暂不知本案是故意杀人，还是管教过程中过失杀人。她分析，如果是后者，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规定，过失致人死亡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是过失杀人，最高刑期为七年。”她说。

彭素芬补充道，若案件办理过程中，凶手获得了被害人近亲属，比如孩子父亲的谅解，也不排除减轻处罚的可能性。

彭素芬认为，结合近期发生的类似案例，像重庆双胞胎坠亡案，只有加强普法宣传力度，明确行为后果，才能提前起到威慑作用。

（文中李芳为化名）

作者：陈淑莲

赵雨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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