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最爱的是什么?体验爱的满满温暖
#妈妈的时光故事#
“妈妈,妈妈的爱是什么?”那年八岁的小女儿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向我提了这个问题。让忙碌的我片刻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猛然间也让身为母亲的我内心深感愧疚,想不到女儿都这么大了,竟然还未感受到那份母爱的份量。那一刻我好想明确地告诉她,妈妈爱你。但又觉得这句话在那一刻显得苍白无力。是啊,妈妈的爱怎是用语言所能表达的呢?
在门头上忙着生意,正抽空急于炒菜做饭的我,来不及多想,只好伸出沾着水的双手说:“来让我告诉你,妈妈的爱是什么。”我伸开双擘用力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感受到温暖的小女儿,仿佛幡然醒悟,立刻挣脱我的怀抱,兴奋的地说“我明白了”然后继续写作业了。
时间在忙于生计中度过,我似乎忘却了女儿所提的问题。但是偶然间有些事情总能勾起对往昔的回忆。
时隔两个月后,去开家长会,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念的一句话,引起了许多家长的议论与共鸣。“期中考试我得了双百,妈妈拥抱了我一下,啊!原来妈妈的爱就是拥抱呀!”老师反复地念着这段感人的话语讲解,“一个啊字仿佛突然间明白了妈妈的爱是什么?一个呀字作为语气词结尾,生动地回答出妈妈的爱是什么。”做为一个二年级的学生能用如此生动真切的语言,描述出妈妈的爱,这也许就是母爱的力量。家长在下面听得颇有感触,情有所动,几乎每个家长都在问这是谁家孩子写的呀?当老师在念学生名字时,坐在同位的家长私下对我耳语:“这肯定是家长说着,小孩照话写的,我不信一个二年级的学生能写出这么感人的句子。”我含乎其词地回应着,没听清老师念的名字。临近期末老试时,老师发下生活作业,让家长将错题抄在一张大白纸上,让学生重做一遍。我坐在柜台前,边招呼着生意边粗略地翻看着女儿的作业本,小女儿认真的书写,工工整整的字体,我翻遍了所有的课题,竟没有一道错题。老师在批阅的课后作业上画一个笑脸,写一个“甲”字,甲字后面画颗五星,有时会再加上个“棒”字。。唯独那一页老师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甲字后面有五颗星,连着写了三个“棒!棒!棒!”并添上了“加油”二字。我忍不住仔细阅读了其中的内容,那篇课后题目是“妈妈的爱是什么?”要求学生用一句话描述出来,女儿用清淅的笔迹,写下了那句感人肺腹的话“期中考试我得了双百,妈妈拥抱了我一下,啊!原来妈妈的爱就是拥抱呀!”恍然间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似乎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情所在。想不到我用一个简单又普通的动作,代替了千言万语,向单纯可爱的小女儿表达出了一份深深的母爱。
也许母爱是一种天性,而拥抱也仅仅是一个溢于言表的表达方式。然而处于不同环境,不同时代的孩子,所享受的母爱和对母爱的理解,其深意也不尽相同。尽管在我的心灵深处,所感受的母爱有点牵强,在我的记忆中妈妈的爱里好像没有拥抱,没有爱的甜言蜜语,甚至难得一个笑脸,但是那份母爱体现得却又是那么的淋漓尽致。
小时侯我也曾渴望过妈妈的拥抱,累了时也想趴在妈妈的怀里撒个娇。但这对于出生在廿世纪六十年代的我却是一种奢求。在我五岁刚刚开始记忆时,妈妈与我有过一段短暂的小别离。正因于此,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母爱的缺失,造成了记忆中的断片。
1969年一个初冬的晚上。同村的堂姐夫拿着爸爸的一封来信,读给我们听,信的内容是爸爸已在林场给妈妈找好工作了,并委托堂姐夫带我们全家去东北与爸爸团聚。因爸爸事先知道年逾古稀的奶奶,不愿将一把老骨头抛在远方,于是在信中提议让大姐留下和奶奶做伴。大姐不愿留下,而奶奶却嫌弃大姐性子急不好伺候,当即表态愿留下性格像小绵羊似的我。其实我内心里好象并不情愿留下,可又不想辜负奶奶对我的厚爱,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从那天开始,我与大姐寸步不离。在临别的头天晚上,大姐被叫到西屋的大娘家,与三个堂姐同睡一炕,我虽然不会表达,却执意与大姐同睡。那天夜里我双手搂着大姐,久久不敢入睡。天拂晓,当我被一阵错杂的脚步声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时,发现大姐不见了。炕上只有我和小堂姐了,我想跳下炕,双腿却被小堂姐死死地抱住。我只好拚命地挣扎到窗前,用手指将那层薄薄地窗户纸撕破,彼时看见院子里站满了送行的人。我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那是我记忆中首次对妈妈的大声呼唤,但是妈妈并没有理会我的哭叫,她怀抱着大弟领着三妹带着大姐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哭闹,也是孩童时期唯一的一次哭闹,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儿时的记忆里才有了深刻的印象。等送行的人回来时,我还在哭闹不止,这时住在南屋的二大娘背起我说:“走我带你追去。”二大娘背着我在村中那条三里路长的大街上,被我不停的指挥着,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也没发现那趟每天一次往返的客车从此路过。二大娘一米七高的个子,也裹着一双小脚,我趴在她的背上颠来颠去地睡着了才回家。
从此我与奶奶开始了一段相依为命的日子,白天奶奶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我,后面跟着一条保护我们的大黑狗。奶奶带我上街赶集、串门玩耍,晚上依偎在奶奶温暖的怀抱里,那丢失的母爱,顺其自然地变成了祖母爱。由此对妈妈的印象也逐惭变得模糊,当我再次见到妈妈时,已成了认生的孩子。
那是1970年的七月,夏天的闷热却让满屋的人,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妈妈挺着孕肚,坐在我家东里间的门口,疲惫地倚在门框上,默默地哭泣着。我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望着妈妈,大姑将我推向妈妈的怀抱说:“萍儿那是妈妈,快找妈妈去。”懵懂的我顺势扑在了妈妈的怀里,可是妈妈只顾着流泪,甚至都来不及看我一眼,我用稚嫩的小手为妈妈擦拭着眼泪,妈妈泪眼婆娑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喊了一声“萍儿”哭声更大了。我怯懦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未曾感受到那份久违的母爱,却感到一丝压抑。而我也最终未能喊出那声内心深处呼唤了多少遍的“妈妈”。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软弱无能的妈妈仿佛难已成为我的依靠。此后我再也没有扑过妈妈的怀抱。直到奶奶劝解:“花(大姐的乳名)她娘别哭了人死了哭也哭不活,好好活着,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
自此失去父爱的童年里,妈妈给予我们的母爱里,夹杂了太多伤感的泪水。妈妈常常偷偷地流泪,奶奶说:“流泪多了伤眼晴。”妈妈只有去给爷爷上坟时,才能借机放声大哭。而且每次奶奶都让我们仨姐妹陪同妈妈一起去。妈妈总是在爷爷坟前长跪不起,嘴里不停地哭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年幼的我们拉不起妈妈,只能陪着妈妈哭。在那处僻静的山坳里,我们母女悲壮的哭声,总能引来路人或远处上坟的人,来将妈妈劝导着拉起。
在那个金秋十月,小弟的降生总算让妈妈从悲痛中清醒。奶奶抱着刚出生的小弟,沉浸于喜得孙子的愉悦中,奶奶细细地端祥着小弟红红的脸蛋,自言自语地说:“嗯!这孩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大眼晴炯炯有神,长大了肯定有出息,小名就叫福甜吧!希望他能给我们家带来福气和甜如蜜的生活。”然后又对妈妈说:“花她娘你将来会苦尽甜来,等孩子们长大了,你就跟着享福吧!”听了奶奶的话,妈妈又流泪了。这个目标对于妈妈来说,却是一个艰难而又漫长的等待。
三十三岁守寡的妈妈,也经常有人来劝说让她改嫁,那些媒人当着奶奶的面,遮遮掩掩地不好意思提,总是等妈妈送他们至大门口时,才闪烁其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理性睿智的我,总是凭警觉紧随其后,夹在中间偷听。害怕失去母爱的我,总是用敌视的眼光狠狠地瞪着他们。但十三爷爷家的那位有文化,思想开放的小姑却是个另类。她竟然光明正大地劝妈妈改嫁。她从小在天津长大,十三爷爷解放前曾是天津市的劳动局长,十五爷爷是天津《大公报》社的创始人。文革期间十五爷爷被迫害致死,十三爷爷只好独自回老家待了两年。妈妈时不时地送担水去。小姑虽然已是俩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她年轻漂亮,气质非凡。她讲着好听的普通话,感恩着家人和母亲对十三爷爷的照顾,却又三番五次地来劝妈妈改嫁。她非常诚恳地劝妈妈:“嫂子你守着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凭你这老实巴脚地本事,且不说你能给予孩子什么样的教育前途,单凭你的一己之力,能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吗?”她给妈妈介绍了天津市的一位失家工人,对方允许带一男一女俩个孩子。妈妈说:“我走了他们老娘几个怎么生话呀?”小姑劝道:“目前的情况是你救一个算一个呗!先带走小的留下大的,至于十四婶和另几个孩子,姓刘的一大户人家会照顾他们的。不然你们这一家七口,连个挣整工分的人都没有,吃饭都成问题,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妈妈没有文化,思想守旧,为人老实本分,遇事优柔寡断,又毫无主见。唯独这件事她态度坚决,思想坚定,回绝得也干脆。事后妈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撇下哪个也不舍得。再说你们几个都是你奶奶的命根子,她已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我怎忍心带走她的孙子。”儿时的我虽然时刻绷着一根弦,担心妈妈丢下我们,可对小姑似是而非的话和她光明磊落的态度却反感不起来,反而觉得她是真心对妈妈好。
但是在上世纪经济困乏的年代里,在偏僻落后的山村里。一个势单力薄的女人,拉扯五个年幼的孩子谈何容易?尤其在小弟刚出生的头几年里,因生活困难,妈妈营养不良,奶水不足,又没有细粮作辅助。小弟经常生病,总在半夜发高烧,每次发高烧都会口吐白沫,翻白眼、身体抽搐着。面对小弟这突如其来的症状,无助的妈妈,只能坐在炕上,怀抱着小弟,用手抚摸着小弟的头,吓得哭着:“儿呀我的的儿呀!你可别吓妈妈。”妈妈凄凉地哭声,总能惊醒同院的堂哥堂姐。堂哥领着大姐去找医生,那时村里虽有卫生室,并配有五个赤脚医生,但简陋的卫生室里,夜间没有值班的医生。村里的医生也只能给打支退烧针,且治标不治本。小弟的反复犯病,让可怜的妈妈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呀,煎熬的陪伴里不知流下了多少泪水。
每当夜间泛滥的跳蚤吸允我们的血时,妈妈挑灯悄悄地掀开儿女的被窝,耐心地与精灵般的跳蚤博斗。这又夺走了妈妈多少个不眠之夜呀!啊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泪水像晶莹的雨露,滋润着颗颗幼苗茁壮成长。您默默地付出如丝丝春雨,润物细无声。其绵绵柔情,潜移默化地倾之那份母爱。
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里,在那幢已有二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里,每逢雨天外面大下,里面小下时,您急得流着泪,张罗着锅碗瓢盆接雨水。那种困境,岂能是一个软弱的女人用泪水和一个愁字所能解决的问题。每天早起的您,摸黑准备磨煎饼糊子的工作,在那盏昏暗的油灯下,将泡好的瓜干切成小碎块,挑水刷磨,拾掇妥当,才喊我和大姐起床帮您推磨。每次大姐总是一叫就起,我总是喊第二遍,才迷迷糊糊起床,晕乎乎地跟着转圈,磨棍抱在肩膀上,也用不上多少力气,还净抹糊子。因此每次推磨您都那么吃力,然后赶在上工前摊完一摞煎饼。您总是在天明之前赶在别人前面挑水,摸黑在深水井里打水。筲脱勾时,您就选在中午没人挑水时捞筲,长长的杆子绑上二齿勾子,也不易触到井底捞到筲,胆小的您只好扶着井口,攀着长满青苔的井壁,一步一步挪下去,叉开双腿,弓着身子打捞。每每看到您屈身在深井里捞筲的背影,趴在井沿上的我吓得胆颤心惊。我幼小的心灵就会撞击出一股无形的火花,快快成长,长大好为您分担一份肩上的重担。就这样我和大姐还未等长高个,就挽着勾担挂挑水,用绳子绑着筲把打水。不易的生活里总会留下我们娘仨个奋斗的痕迹。
童年的记忆里,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秋天陪伴您切瓜干的日子。在那个走大集体的年代里,好像地瓜总在晚上分,爪干总在夜间切。每当夜深人静,切完瓜干的人家陆续回家时。空旷的田野里,只剩下我们娘仨守候着那片夜的黑。您用那把老式的呱嗒铡,咔嚓咔嚓费力地切着瓜干,我帮您摘地瓜钗,大姐负责晾晒瓜干。害怕黑夜的我,将空洞的目光望向天空,望着那满天的星斗,我努力地数着星星,一颗两颗,疲倦的我总也数不清天上的繁星。您说天上的星星是有名子的。北边勺子形的七颗星叫北斗星,在您的认知里好像只认识北斗星和牛郎织女星。您曾经指着天上的银河,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您说每年的七月七,牛郎会织女。这天早上所有的小鸟飞上天搭鹊桥,牛郎挑着孩子与织女相会,而且见面时总会流泪,所以七月七日这天就会下雨。寂静的夜空下,听着这凄美的神话故事,即能赶走睡意又能壮胆。于是我不断地恳求您再讲一个。您又讲七仙女下凡的故事,还有那个在山西山西老山西,有一个仙人洞,洞里住着一个白胡子老汉,他是一位救苦救难的老神仙……每一年,每一次故事就到此而止。不知是您就会讲这几个故事,还是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您上过几天夜校学过戏,也许这就是您所拥有的全部知识。您喜欢听戏文,也能看懂电影。可您又没有看过一部完整的电影。村里放电影时,三妹早就护好前面的位置。您总是在电影放到一半或将结束时才去。等放映员换片时,您会围着场子焦急地呼唤:“花儿、萍儿你们在哪里?”每当这时我和大姐抱着熟睡的大弟小弟,三妹会站起来寻着声朝您挥挥手:“妈妈我们在这边。”您看准方向,找个能看得见的地方或去幕后站着看。等散场时您在拥挤的人群中,准确地找到我们,背起大弟,大姐背着小弟,我和三妹抱着板凳,拽着您的衣角,穿梭在黑暗中的小巷里。
您用柔弱的身体,为我们撑起一片蓝天。
在艰苦的岁月里,您和大姐凭体力劳动挣来微薄的工分,支撑着全家人的口粮。每次吃水饺时,您不停地往我们碗里拾着添着。自已却不舍得吃,于是有一次我问:“妈妈您怎么不吃水饺?”您说:“我在给你们拾水饺时已经吃过了。”我说:“您骗人,我怎么没看见您吃??事实上您只是在水饺捞在盖顶上凉时,您给我们往碗里拾水饺时,捡点零碎的吃。就算后来生活富裕了,每次水饺剩下,您拾碗送给大娘,(大娘每次包水饺,也送给奶奶和我们吃)再给奶奶和弟弟留着下顿吃,自已也不舍得端着碗吃顿饱餐的水饺。那一刻我曾暗暗发誓,长大后我要做一把遮雨伞,为您挡风遮雨,一定让您过上幸福的日子。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成为咱家那个当家做主的人,我就用命令的口吻劝您:“妈现在日子过得好多了,不缺吃不愁穿的了,您别再从肚子里省了。”但遗憾的是您的牙已掉光了,再也没了口福品尝那些生硬的美味佳肴了。每每看着您那弯着的腰,佝偻着的背,总会勾起昔日的辛酸。
当村里人都羡慕您培养的儿女有出息时,想不到您活得还是那么卑微,您对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乡邻和照顾过我们的家人,总有报不完的恩。您说:“多亏我们生长在一个互助文明的大村里,出生在一个团结有爱的大家庭里,又赶在改革开放的好时代里。”
那一年您被提名参选“莒县十大杰出母亲”,我只是朴实直叙地写出了您的付出,因为您的爱里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惊人的壮举。您只是一位平凡而又普通的母亲。尽管您最终只得了一个提名奖,但是在乡人的眼里,您才是那位培养儿女成才杰出的母亲。尽管您只是千千万万个普通母亲中的一员,但在儿女的心中您是最伟大的母亲。
如今八十六岁高龄的您,虽然体质还是那么柔弱,还是那么的多愁善感,可您却活成了村中最幸福的老太。而今您的爱里,只剩下了碎碎念念的唠叨。而您却还在为远方的儿女留着一份遥远而又无尽的牵挂。
这就是妈妈的爱,一份平凡而又伟大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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