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星照耀古诗之美
萤火虫点亮的“马泡蛋儿”灯,照耀着鸠山人的童年!‖百味中原
文‖李俊涛
我们走进天王寨的时候,夕阳正在英雄山的山头,蓦然回首,鸠山已是一个金色世界。鸠山人告诉我们,夕阳下的鸠山,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天王寨青色的高大寨墙在山巅盘桓,被夕阳涂上一层金粉之后,山寨变得年轻而挺拔。英雄山上松柏纵横成行,郁郁苍苍,每棵树的树梢都点了一抹摇曳的金光,山顶的英雄亭于摇曳之中,惊鸿一瞥,若隐若现。
英雄山以东,是鸠山的浅山区,阡陌纵横,田园平缓,村庄掩映于小山的起伏之间。此刻,这里是沉醉于金色的梵高的一幅巨幅油画,天空通透纯净,深浅不同金黄色块在原野上肆意蒸腾。
从镇区走到天王寨,大约有四、五里路,一路上坡走上来,我们有些累了。坐在寨墙外的山坡上,初秋的风吹干了薄汗,落日的余晖把我们定格成了山石,眼前如诗田园催生的乡愁让身体的缱绻如炊烟般升起,又渐渐化于无形,我们都出了神。生活的忙碌与奔波并不是我们所爱,可又别无选择,偷得浮生半日闲,让人生恍惚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吧。
天色渐暗,下山的时间到了。清风不减来时路,添得秋虫四五声,蛐蛐的鸣叫在草丛里接连响起,除此之外,万籁俱寂。三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结伴向山顶走来,走过她们身边时,听见她们说是要去一个山村看电影。待她们走远,我们又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风动衣袂,仙子一般。每个人都在回望时发现了彼此的回望,一阵大笑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时值农历七月三十,月华隐没,满天星斗水洗过一样缀在黑色的天幕上。我们如果没有从山上下来,似乎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想不起来多长时间没见过这样纯净的星空了。在城市里,我们或者忙得无暇看一眼天空,或者看天空时发现星星已经被雾霾和霓虹遮蔽,遥远得面目不清。久居城市或鸠山,空气都是无色无味,当一路80公里从城市驱驰到鸠山,摇下车窗,会突然感到身体一轻,瞬间失重,不可名状的透明气流正从鼻腔开始对身体进行清洗,摇下的车窗再也不愿关上。
此刻,鸠山的夜空让我们想起了躺在麦秸垛上数星星的童年,几个人找起了星座,先找到了北斗星,然后又找到了牛郎星和织女星。牛郎挑着两个孩子深情地望着银河对岸的织女,两情长久,逾越千年。乡村孩子大概都有过给伙伴摘下一颗星星的戏言,乡野低垂的星空让拿竹竿捣一颗下来的允诺不太像是骗人。星星还如童年时一样明亮,但我们已经在渐渐走向衰老。多看看星星吧,它每一天都会出现,可我们会在某一天消失。
星光下的山路向远处弯曲着伸展,直至不见。一户人家单独居住在村庄之外的山坡上,橙黄色的灯光从敞开的堂屋门口切出,照亮了院子里一块长方形的地面。厨房里的蒸气和烟火味正从木制的小窗袅袅飘出,农家女人通常是算着家里的男人要从田里回来了,才把菜下锅做一顿热饭。锅里炒的应该是辣椒肉片,肉香椒辣,诱人的香气引得我们当中一位嗜辣的兄长直咽口水。一头健壮的黄牛拴在路边的树上,气还没有喘匀。我们停下来看它,它也用湿漉漉的大眼望着我们,眼眸之中映着星光。
女主人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了,看见站在路上的我们,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吃点儿,我们赶紧谢了她继续往前走。突然,一道荧光从眼前闪过,倏忽进了路边的草丛。眼睛追过去,草丛里荧光点点,还有几点在草上飞,划出一条条飘忽的光线。萤火虫!一直以为这种奇幻的精灵只在南方出现,没想到能在鸠山看到它。萤火虫逐水气而生,对环境质量极为挑剔,空气、水的些许污染和噪声都会让它迁移乃至灭绝。它于鸠山飞舞,证明着这片山野的洁与静。萤火虫的美是无法类比的,不像星空,它是流动、温暖的诗意。
回到住所后的很长时间,我们都在谈论萤火虫,第二天又和当地人说到它。一位鸠山人说,鸠山人管萤火虫叫明煌虫。这个时候,地里一种叫马泡蛋的藤蔓植物会结出一串串弹球大小的黄绿色果实。鸠山的孩子会小心地把一根藤上的几十粒马泡蛋一点点儿揉软,然后挖个小洞把里面的瓤掏出来。等到晚上,捉了明煌虫放进去,就像提着一串小灯笼一样。山村的夜晚,一群孩子聚在一起,一人拎一串明煌虫点亮的马泡蛋灯,是鸠山人童年记忆里难以忘怀的画面。
回到家里,和女儿说起鸠山之夜,她最感兴趣的是从未见过的萤火虫。说好带她去看,但过了几天我再去鸠山,这一季的荧火虫已经没有了。明年夏天,我会带她去看鸠山之夜,牵着她的手,静静坐山坡上,看那里的星空和萤火虫。人生之路漫长,小的时候,用自然填充人生底色,长大后就会明白:生活除了眼前的纷扰,还有诗和远方。
(文中图片由许昌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寇宝刚等提供,版权归原摄影者所有,在此表示诚挚的感谢。)
作者简介:李俊涛,男,许昌市文联纪检组长,许昌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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