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善良孝顺 好女人形象赞美
看到这篇文章,就想起母亲在油灯下纳鞋底的情景。时过境迁,母亲的手再也扎不动厚厚的鞋底,我们也再不穿千层底,但是当看到母亲坐在太阳下的身影,就让我感到无限的安心。
说起嫂子,自然就想起她的针线活。
不过,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作为独生女的她,怎么就练就了一手那么好的针线活呢?
嫂子的父亲是有名的木匠,母亲信佛行好;虽说不上家境富裕,却也算是衣食无忧之家。照理讲,嫂子该从小娇生惯养、习惯依靠他人才对;可她生来心灵手巧,一手针线活儿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母亲说过:嫂子嫁过来不久,正赶上本家的一个儿子准备结婚,按照习俗,嫂子自然要去帮忙助力的。谁也没有想到,她做的被褥,棉花絮得那么均匀,针脚缝的那么平直;做的衣服那么合身得体,而且又快又好……这一下就传开了。以后,不仅乡邻乡亲过年过节,嫁娶喜事,会请她帮忙;就连周围村儿的亲戚朋友也慕名而来……
记得小时候,到了七夕之夜,看见嫂子领着几个大闺女、小媳妇早早就把绣好的喜鹊登梅、小孩虎头鞋等都贡到方桌上,默默许愿,乞巧七仙;然后都挤到葡萄架下,屏住呼吸,偷听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的悄悄话……有个人憋不住了,噗嗤笑了:“俺们跟你学……”嫂子生气地说:“俺就是跟七仙女学的!”
嫂子的手艺是不是七仙女传授的,我说不清。但她聪明加好学却是真的。听嫂子说:她最初是从纳鞋底、做被褥开始学的;时间长了,慢慢地,熟能生巧,自己从中开始摸出一些儿门道……村里人说,每次赶集,别人都是买卖用的吃的,她却一头扎进衣服、布匹堆里不出来了,这比比,那问问,看有什么新样式,新花色……记得哥哥在县医药公司工作时的1956年,我放暑假到县城去看望,在单位三个同事拉上哥嫂和我去看晋剧《打金枝》的那个晚上,大家都在看戏,可嫂子的眼光一直都盯着同去的一位女同事的身上脚上。原来,在去的路上,她一眼就看上了那位女同事的合身的衣服和鞋子,于是,就不断向人家问这问哪,虚心请教……还记得,1957年春,嫂子带领二侄子来市里看望父母,不仅为我们做了被子和衣服,还为邻居们剪鞋样并传授二侄子穿的背带裤的做法……
那年月,生活水平决定了自力更生,勤俭度日的现实,而农村一个女人的针线活可是她的看家本领。嫂子从自家做起,把大人小孩收拾得整整齐齐,利利索索;对他人,一剪一刀,一针一线都用心专注。她后来在选布料、纳鞋底及裁、剪、缝、补、绣等方面样样精通,并非偶然,也不奇怪。就说做鞋吧,纳鞋底、做鞋帮,费时费力,做出来穿上还不一定合适,其中剪鞋样算是最基础的重要针线活了。因为,人脚大小不同,走路姿势各异,需要长时间观察琢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个人在嫂子面前只要来回走一走,她看一看、比一比,立即“动手开刀”剪出鞋样,做出来的鞋穿上不顶脚,不夹脚,合脚……
小侄子说:“俺娘一年四季没有闲的时候。冬季,特别是年前最忙。匆匆吃了晚饭,她就开始忙,一直到我半夜醒来,她还在煤油灯下“鏖战”……有时候,到了年底,她刚刚迷糊一会儿,就又继续向前赶活儿了……不得已,只好让俺姐姐给我做早饭上学……” 我知道,冬天农闲的时候,特别是在春节前,家里就像逛庙会一样,不断来人量身、裁衣、剪样……嫂子对待谁都一样,不慌不忙,一个一个边讲边做,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对剪鞋样的,她先翻开自己的“存货”,谁看上了,随便拿,从不小气,“我再剪一个呗!”……经常忙得顾不上自己家的事儿。我还知道,后来,嫂子买了村里第一台(飞人)缝纫机……再后来,是她请人办了周围村庄的第一个裁剪学习班……
嫂子有两件宝贝:一个圆笸箩和一本杂志书。发黄的厚厚杂志中夹满了大大小小、多种多样的鞋样、绣花样;笸箩里盛满了各种各样、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碎布块、剪子、顶针、直尺、皮尺、锥子……做活儿使的应有尽有。侄女说:“俺娘这两件宝,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比对俺们姊妹几个还亲呢!”嫂子却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到哪就用上呢!”我清楚,那笸箩和杂志,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里面装着她的灵巧、汗水和希望……
如今,那些曾跟着嫂子一起学做针线活的当年的大闺女、小媳妇们,除去归天过世的,都早已熬成了老奶奶、老姥姥的辈分上,见了面,讲起多年以前的事儿,仍津津有味,笑声不断……我明白,那话语里,笑声中,充满了她们对自己生活的满足和对嫂子针线活高超技艺的赞扬…..每当这时,我的眼前,又仿佛出现嫂子在为来人量身裁衣和在煤油灯下,专心致志为她人赶做嫁妆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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