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刑在线阅读：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檀香刑法

上个世纪初，中国正处于百年变局、动荡不安的历史阶段，清政府昏庸腐败，慈禧太后垂帘听政，列强图谋瓜分巨龙。其中，德国凭借与清政府签订的《胶澳租借条约》，在山东进行殖民建设，其铁路建设正如火如荼地开展，丝毫不顾给当地居民造成的财产损失。德国以低价收买农田，逼迫农民迁坟移舍，为修铁路阻塞水路，大水漫田，贻害无穷。以此为背景，山东豪杰孙丙谱写出了一段惊天动地的反抗壮举。同时小说结合近代革命运动及檀香刑等酷刑的实施，将封建王权和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和非人道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说大体上分为三个部分。凤头部、猪肚部和豹尾部。

开篇凤头部通过四位主人公的自述发言，将全篇人物的性格特点及身份背景交代地清清楚楚，兼概述了事情的起因。

钱丁恨声：钱丁是光绪癸未科进士，与戊戌六君子之一的刘光第同榜，后迎娶了曾国藩的外孙女。之前在四川富平这个偏僻落后的地方当官，后被调往富裕的山东高密。虽说妻子是大家闺秀，文雅端庄，但其实钱丁在感情方面并不如意，他渴望得到一个无话不说的红颜知己。自从上次躲雨后便有心与媚娘交好，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媚娘借孙丙之事接近，两人顺理成章，全县城都知道了钱丁是媚娘的干爹。奉袁世凯之命前去请赵甲执刑，他看不起杀人无数、人性泯灭的刽子手赵甲，但当赵甲向袁世凯“告状”之后，他又仓皇跪下，行那三跪九叩大礼。从此两人结下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猪肚部分包含9个小章节，叙述了钱丁和孙丙的结识。并引出孙丙抗侵略的豪迈壮举，为最后的酷刑檀香刑埋下伏笔。这9个章节分别是斗须、比脚、悲歌、神坛、杰作、鉴约、金枪、夹缝、破城。

孙丙是一个戏班的班主，主唱猫腔。因唱戏需要留起了一髯好须。因在吃席间听到衙门捕快夸钱老爷的胡须是天下第一时，他不服气而被抓到县衙。钱老爷与他比须，邀请乡绅百姓前来观看。两人的胡须扎进冷水里各个笔直不打卷，媚娘被要求上前观看并说出谁胜谁负。媚娘仔细观看后不得不说钱大老爷胜，她不仅想让他爹得救，更是因为钱老爷身上的香气和魅力吸引着她心驰神往。钱老爷恕孙丙无罪并给了他一些银两。没过几天的一个夜晚，一个下巴包着黑纱的黑衣人拦住了酒醉的孙丙，将他的胡须薅了下来。醒来后的孙丙没了胡子，从此不再唱戏，在蝇家庄开了个小茶馆靠卖茶水为生。从此娶妻生子过上了安稳生活。

一日，茶馆内正讨论德国正在修建铁路时，一人跑进来告诉孙丙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大街上被德国人霸凌，一群人跟着孙丙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将德国人打倒在地，从此创下滔天大祸。白天他在树林里躲难，晚上夜深人静时再偷偷溜进家中。这一日，清兵在德兵的胁迫下来到蝇家庄，将孙丙的妻子和孩子分别杀害，并一把火烧了蝇家庄，站在树林里的孙丙亲眼看到了惨像。大家来到县令家向钱丁奉上万民伞，请求给死去的二十多个蝇家庄人民讨要说法。

钱老爷是胸怀百姓的有良知的官员。他带着随从不远千里赶到省城向上级讨要说法。上级却威胁他尽快将孙丙捉拿归案，否则乌纱帽不保。回来后的孙丙意志消沉，不思饮食，眼见就要扛不住了。钱夫人只能将媚娘请来，与媚娘进行一番言语交锋后只能默许他们，以此来救丈夫的命。果然媚娘来了以后，钱丁身体逐渐好转。

孙丙对清政府不报任何希望，乡亲们凑钱给他让他去找义和团学习真本事回来报仇。一个月后，孙丙带着义和团的大师兄孙悟空和二师兄猪八戒回到村里。教授大家练习神拳，约定复仇时间后，开坛祭旗，冲进德国在建的铁路窝棚里寻找德国人复仇，除杀死若干德兵外还绑架了三名德兵。

赵甲奉袁世凯之命来到天津。此时的他在处决完戊戌六君子后，成为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侩子手。袁世凯的金枪护卫钱雄飞密谋刺杀袁，无奈天公不作美，在向袁开枪时子弹卡了壳。袁世凯让赵甲前来正是处决钱雄飞。此次行刑袁要求三军观看，凌迟钱雄飞。凌迟是指割下犯人的500块肉而中途不死。整个行刑过程持续数个小时，其现场惨绝人寰，观看的士兵也晕过去了几个。从此袁世凯将赵甲奉为座上贵宾。

钱老爷得知孙丙以占山为王。一个人一匹马找到孙丙要求释放三名德国人质。并告诉孙丙德国人已将媚娘控制要求交换。两人约定时间地点后，钱老爷便找到德国军官德洛克一同前去救人质。第二天，孙丙带着百八十名农民来到约定的时间地点，交给他们三头带着德国军帽的母猪，德国人恼羞成怒。双方回去各领军队向孙丙占据的城内包抄，孙丙略懂兵法，让德国人损失惨重。德国人下令用炮弹轰炸，为了不让无辜的百姓死亡。钱老爷只身找到孙丙告其利害关系。孙丙同意用他一人换的其他人的安全。钱老爷刚压着孙丙和人质出来，城内便受到德军的惨烈轰炸，土崩瓦解，钱老爷上前卡住德洛克的脖子，但被德国人制服。猪肚全章完。

豹尾部依然是主人公的自白，通过自白也揭示了事情的结局。分为赵甲道白、眉娘诉说、孙丙说戏、小甲放歌、知县绝唱等五个章节，分别对应主人公人物的内心活动，也与开篇的四个独白相承接，残酷刑罚檀香刑也要登场。

袁世凯奉朝廷之命前来山东绞杀义和团。袁请来了赵甲询问有何种刑罚能持续5日犯人不死，但又极其残忍能震慑百姓。六日后便是德国铁路的通车仪式，德国人认为孙丙这日死会具有非凡的意义。赵甲结合之前的经验向袁说了檀香刑的行刑过程和残忍，得到德国人的同意后袁命令钱丁负责提供一切物资准备。

早年的孙丙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好喝点儿酒，逛逛窑子，讲义气，算是条汉子。最大的成就是将“猫腔”进行改革发展，在曲艺上取得重大成就。猫腔又称“茂腔”，由创始人常茂哭丧演化而来。孙丙结合各地方戏曲精髓应用其中，使猫腔成为当地最受欢迎的戏曲。猫腔的精髓在于文辞押韵，每过几句词便加一声猫叫“喵喵”，使听者感到悲凉的情绪。

赵甲用一天的时间准备好工具，架起了油锅，把上好的檀香木材雕刻成了两个精美的木锥子，放在油锅炸了一夜。而媚娘也离家出走，去寻找救爹的法子。碰上了孙丙早年间教授的徒弟乞丐朱八，朱八听闻师傅孙丙要被执行檀香刑后，产生了营救师傅的念头。小乞丐们自告奋勇想代替孙丙受罚，以后就会编写在戏曲里流传千古。小山子有着和孙丙一样的身高和脸盘，是代替孙丙的不二人选。听闻孙丙被德洛克敲掉两颗牙后，小山子拿起地上的板砖也敲碎了自己的牙，但是他敲掉了三颗。

入夜，众人收拾得当。内应点起一把火烧了县衙厨房，一行人趁乱翻过县衙的墙来到了监牢。用小山子替换了孙丙，袁世凯反应过来后也带人赶了过来。见牢里的犯人还在准备反身回去指挥救火，这是孙丙突然发出声音，大家四散逃命，媚娘被钱夫人藏了起来躲过一劫，朱八则没那么好运了，背孙丙时被乱枪射死。一时间袁世凯和德国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孙丙。小山子学着孙丙的样子说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天兵天将岳大元帅。袁世凯气愤地让两人一块受刑。夜晚，两人在月光下长谈，相约一起服刑。

次日，城内万人夹道，大家都慕名而来膜拜孙丙。赵甲和儿子赵小甲将真孙丙放上松木案板，用檀香木锥子从孙丙尾巴骨订入，让小甲慢慢地敲着锥子尾部，不一会锥尖从孙丙肩胛骨漏出。赵甲考虑到亲家爱用嗓子唱戏给他留个体面，故而没从嗓子眼穿出。行刑过程十分顺利，孙丙除了少量出血外没有大出血。看台上的小山子已经大小便失禁，双腿打弯，被袁世凯下令当场砍头。看台底下的群众在单老举人的带动下递上万民书，请求宽恕孙丙，但一直没人出来接书，老举人长跪数时辰后倒地昏厥。

人群中的媚娘冲了上来，被衙役们架了下去。媚娘只好来到公公赵甲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第二天孙丙口吐献血，面容苍白无色，赵甲经验丰富地煮了人参汤，媚娘一勺一勺地喂进孙丙嘴里，孙丙又能苟延残喘。

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涂着花脸的戏班子站在看台对面的山坡上。钱老爷唯恐戏班子劫持孙丙，上前询问。戏班子答道他们是奉祖师爷之命前来演出，钱老爷怕他们牵连送命赶忙哄他们下去，戏班子在班主的带头下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孙丙有气无力地随声附和着，突然德兵冲上看台，还没等钱老爷上去说明情况请求他们不要开枪时，德兵已经将他打晕在地。一声令下，德兵的枪口冒着硝烟，戏班子全被打死。

第三日，孙丙身上蝇蛆爬满，黑血横流，眼看就要断气了。赵甲终于无计可施，请钱老爷拿主意。钱老爷自知孙丙想死，但为了媚娘，为了孙丙能成为高密县的传说，他多活一日，便多一份传说，赶忙叫人去请郎中大夫。大夫开完药后，钱老爷让媚娘把药给孙丙灌了进去，在四周装上蚊帐阻挡苍蝇，孙丙又活了过来。

第四日晚上，孙丙哀嚎不止，唱骂声不绝于耳，响彻整个看台，他想要死。

钱夫人了解丈夫的内心，她知道丈夫在孙丙死后也会被袁世凯刁难，也知道丈夫作为百姓的父母官、一个有良知的人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她坚决地服毒而死。

钱丁意识到，孙丙会成为传奇，会出现再以后的戏曲里，他是英雄，而自己只是个懦夫。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成全孙丙，决不能让德国鬼子，袁世凯及赵甲的让其活五天以警世人的计划得逞。

他驱散了看台周边的衙役，趁着赵小甲给孙丙灌药时抽出一把刀准备插入孙丙的心脏。但赵小甲帮孙丙挡了这一刀，赵小甲口吐鲜血，包裹着心脏的衣服也逐渐变得殷红。赵甲看见了跑过来找钱丁拼命，他扑倒钱丁双手紧紧掐着钱的脖子，就在钱望见对面山上站着夫人之际，赵甲的手却突然没了力气，伴随着脸上怪异的表情倒下。赵甲的身后插着一把匕首，媚娘站在旁边。钱丁伸手叫媚娘时，媚娘跳下了看台。钱丁抽出赵甲身上插着的匕首向孙丙的心脏处捅去，孙丙的嘴里喃喃道：戏，终于演完了。

那日薅下孙丙胡子的并不是钱丁，而是钱丁的随从，刘光第的儿子刘扑。

全篇完。

《檀香刑》的叙事时空放在1900年那个风起云涌、内忧外患的历史时刻，把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入侵、德国殖民山东等这些近代史上最沉重的事件作为故事背景，以孙丙抗德为线索，以猫腔小戏为配乐，以六场大刑为情节，以狂欢语言为节奏，讲述了一个可歌可泣、爱恨交织的精彩故事，控诉了晚清统治集团的残忍恶毒，揭示了西方列强的蛮横霸道，表叙了清末年间民族家国悲惨命运的沉痛追念。

《檀香刑》以“施刑”为主线，展示了中国王朝政治没落中的诸多惊心动魄的事件，包括戊戌变法、义和团、外国殖民者的强取豪夺等等。小说围绕着檀香刑的实施，将封建王权和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和非人道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凸显了专制权力作用于个体上的历史机制，折射出专制权力赖以存活的黑色土壤和阴暗法则。较之声音的书写，作者介入近代史的方式是独特的。在支离破碎以解构为能事的现代性写作中，坚持民间写作一脉相承相辅。

本书除了阴森可怖的庙堂生命以外，还描绘了另一个生机勃勃的民间生命形态。民间的传统意味着人类原始的生命力紧紧拥抱生活本身的过程，由此迸发出对生活的爱和憎，对人生欲望的追求，这是任何道德说教都无法规范，任何政治条例都无法约束，甚至连文明、进步、美这样一些抽象概念也无法涵概的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