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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欧阳珏连下两道圣旨。
一则程夫人薨,追封为一品诰命,世子谥号忠勇,三日后葬之。
二则程贵妃行事乖戾,大逆不道,降为妃,罚一年俸银,面壁三月,丧礼期可出。
程芊雪面不改色的接旨,除却最后一条,其他的都无所谓。
这三日内,她将心中的恨意狠狠压下,并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至少在出席母亲的丧礼之前,她不能再生事端。
可在疆北的几名副将却联名上表,恳请择一人回京凭吊。
欧阳珏看着折子,心中却另有打量。
程家只余一人,程芊雪手握兵权,若是疆北副将来人,程芊雪难保不会有异动。
可他们之请,并非不合情理,若是不允,难免会让十万程家军心寒。
欧阳珏指节轻叩着奏折,随后将之前百官弹劾程芊雪的奏折翻了出来。
思虑良久,他才终于提笔,批上朱红:准奏!
而就在欧阳珏将奏折刚刚批下去,程芊雪便收到了一封密信。
白鸽停在窗头,幸好因为面壁,身边侍奉的人很少,程芊雪趁着没人注意,将信鸽上的密信取了下来。
是她身边的副将江牧尘,也是她在程家军中最倚重的人。
不过,此时或者也可以说他是将军了。
在程芊雪回京之前,就暗中将兵权转交给了江牧尘。
他在军中已有威信,就算程家军易主,一时有人接受不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程芊雪在兵权上程程不松口,就是为了给江牧尘拖延时间。
只是这样私下转交兵权,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她总想找个机会,让欧阳珏准许,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密信上说他已经摆平了程家军中的副将参将,大致稳定了军心,两日后到达上京。
程芊雪斟酌良久,才回信。
“兵权易主,实乃良机,牧尘面圣,一推为恭勉,二推消陛下疑心,三则不可辞,陛下必视为心腹,程家军今交你手,吾代程家先烈,多谢牧尘保全程家军。”
放飞了信鸽,程芊雪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三日后,丧礼。
程夫人虽是一妇人,但是程家人却为国鞠躬尽瘁,就连五岁小儿也不遑多让。
就算朝中大臣们对程芊雪多有微词,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程家的军功。
就连陛下和皇后都亲临吊唁,虽只是匆匆而归,倒是给足了程家面子。
皇上迎娶侧妃之日,见皇后宫门前白灯高挂,他崩溃嘶吼:不
程芊雪披麻戴孝,神情间是隐忍的悲痛,看着往来宾客虚情假意的吊唁。
时至午后,门外突现一声高呼。
“副将江牧尘,带程家军为程夫人披麻戴孝。”
程芊雪抬头,江牧尘带一小队骑兵,穿着骑兵服,却扎着头白,以继子之孝。
一队骑兵井然有序的跪在程芊雪身后,让她险些落下泪来。
此举,是对程家英烈的敬重,也是对外人的一种警示。
程家血脉所剩无几,背后却依旧有程家军。
只是这样的警示在此刻并不合时宜,至少程芊雪看到了朝臣眼里深深的忌惮。
第二天抬棺入土,程芊雪的母亲和幼弟风光大葬。
只是刚入夜不久,宫里便派人来传令,要江牧尘进宫面圣。
欧阳珏不会让他们两个有说话的机会,不过幸好他们早就有所准备。
程芊雪当晚夜宿将军府,看着偌大的将军府,仿若空巢。
除却府里的几位老仆执意要等丧礼过后才离开,这府邸,当真是冷清的厉害。
程芊雪一路从自己和哥哥的院子,到了父母的卧房。
父亲的狼牙棒放置在兵器柜上,想来应该是母亲日日擦拭,上面没有一丝灰尘。
她的视线却突然定住,狼牙棒的位置下,正对一个密格。
其重一百余斤,怕是少有人能够拿得动。
程芊雪将狼牙棒抬起,密格瞬间打开,里面是一份份密信。
只是当她看到信里面的内容时,却瞬间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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