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托天下论坛如何帮助学生提升学习能力
在这个角落,用一段文字,记录自己的人生。
2008年的4月底来的香港,到如今已经十五年。
近些年香港的各种事端总是让人有些不安,15年的占中,19年的黑暴,20年之后的疫情封关。
内地很多唱衰香港的声音,香港人自己也是各种分裂,深蓝浅黄深黄浅蓝,林林总总,各色都互不相让。吃饭有蓝店黄店,口罩有蓝厂黄厂,同事有蓝丝黄丝。
尽管我是一个非常不关心政治的普通老百姓,但是身边环境的变化也让人不得不重新考虑去留。
人一旦纠结起来就喜欢回头看,为啥当初过来了,而且一呆呆了这么久呢?
看看这些年走过的路,发现如果哪天真的决定要离开,心中对这个弹丸之地一定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纯理工科女汉子没多少文艺细胞,流水账形式回忆这十五年来在香港读书,买房子,结婚、工作,生孩子,养孩子的点点滴滴。
来香港之前我和男朋友都在南方的一所大学读研究生,他是我的师兄。那些年大家喜欢说防火防盗防师兄,无奈没防住,万幸的是走到了最后。
现在结了婚生了孩子,他常常感慨,人生但凡做错一个选择都不会碰见我不会有现在的生活了,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是一个极害羞极内向的人,全心全意扑在他的实验上。那时候我刚刚进实验室什么都不懂,实验室就数他最忙我最闲。
有一次我看他又忙得到中饭时间了还停不下来,我跟实验室一个同级的同学说,要是我过去跟他说我可以帮帮他,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同学说,你要是去跟他说话他可能紧张得实验都不会做了,没准还会摔碎点什么东西,你就别去添乱了。
我很好奇他到底会作何反应,于是走过去问他要不要帮忙,他果然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架子上的试管。红着脸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终于给我派了个活儿。
从此以后,我没事情做的时候就去给他帮忙,顺便也学点技术,开组会的时候我也有点工作可以汇报。我碰到难题他就帮我考虑对策设计实验,渐渐的我的实验也起步了。
做实验大部分时候都不会一次成功,等结果,重复验证,时间常常不好把握。最开始同宿舍的好朋友还会等我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渐渐的我也不好意思每次都让她们等我,就经常和师兄一起搭伙吃饭了。
研究生读得很开心,导师特别和善还科研能力强。师兄们对我们新生也特别照顾,不但答疑解惑还经常组织活动。
有时候做实验晚了食堂没饭了,他们就带我们去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韩国的泡菜饼,东北的大拉皮,四川的麻辣烫都吃了个遍,舍友都特别羡慕我。
那时我们有四个师兄,平均海拔180cm,学术能力和颜值都是杠杠的,走出去那是相当拉风。
合作实验搭伙吃饭让我和师兄越来越熟悉,他跟我说话也不再脸红心跳加速了。除了讨论课题,偶尔也压压马路谈谈理想聊聊人生。
还看过一次电影,我记得是《可可西里》,实验室好几个人一起去看的。电影很压抑,即便哭了都觉得难以排遣心中郁气,从电影院出来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无忧无虑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最年长的师兄考了北京的博,研二的一个师兄搞定了香港的备选博士。
师兄们的榜样竖起来了,我们也就紧随其后。我也动了要读博士的心思。师兄们都有了出路,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为什么选香港呢?
嫡系师兄去了港大读博士,隔壁师兄去了城大读博士。有部分原因是受他们影响,另外就是读研究生的学校和香港的大学联系很紧密,经常有学术交流活动,也有一些相关领域的合作。
其实也想过去美国的,学生物的美国才是我们的梦想之地。但去美国要考GRE,我的英语虽然还行,可是人比较懒没啥自信,不想那么折腾,也怕折腾到头一场空,想想香港挺好的,离家近而且前面有师兄过去了还可以有个照应。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选了香港做目的地。
决定了要去香港读书就需要有个英文成绩,于是研究生第二年的时候考了托福。
我一共考了两次托福,第一次考托福的时候住在学校宿舍,那时候正好放暑假室友都回家了,我每天黑白颠倒的做题。晚上九点多开始一直做到早上五六点,然后睡到下午五六点再出门和师兄吃晚饭。
但是第一次没有达到香港博士入学要求的分数,所以又考了第二次。第二次考托福的时候租了个小房子在校外,全天候在出租屋里做题,师兄就一日三餐给我送饭。
考托福的同时就混在寄托天下论坛上,看飞越香港版,学习大家怎么写套瓷信联系导师,怎么假装专业的和老板讨论学术问题,怎么准备申请材料。
甚至看到有人求合租也去攀谈一下,尽管自己的offer还没有影子却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要去香港了。
当时我也给不少老板写过套磁信,大多数都直接拒绝了我,有说研究背景不合的,有说今年没有名额的,有些完全是石沉大海音信全无。
最后终于有个老板说他要招博士,并且告诉我学校有些什么要求,还指导我写了一份研究计划。
但我毕业的时候并没有得到香港的任何offer。
原因很多,总结起来就一条:还不够资格!就是还不够优秀,所以没有机会给我。因为一直也不是优秀学生那一类的,所以我也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毕业的时候没有offer,我只能出去找工作。
那时候和师兄也算确定关系了,他被老师留在实验室工作,所以我也没想过要离开那个城市去发展。刚开始的几个月找工作很不顺利,意志也很消沉,磨磨唧唧的就过去了半年多。
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四月份,一个以前经常来实验室推销试剂的业务员,推荐我去他们公司做技术支持,于是我开始了每天挤公交跟着业务员去见客户的生活。
我很不喜欢技术支持那个工作,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却整天跟人家推销东西很丢脸。
处女座的完美主义也让我在客户挑产品毛病的时候无力反驳,甚至想跟客户一起吐槽。做了几个月技术支持我就极度想念在实验室围着瓶瓶罐罐做研究的日子。
既没有裸辞的勇气,也没这个实力。
之前找不到工作的时候,为了赚生活费做过一些类似文字输入的活,收入很少,不想再回到那个状态。
我边工作边等待机会,最终还是让我等到了。
那年回家过年,我记得很清楚,正是大年三十要吃团圆饭的时候,我那个去了港大的师兄给我打电话问我还想不想去香港。根本不用迟疑,我马上就说想去,因为这是自己曾经追过的梦,不去看看总觉得不甘心。
他说他认识的一个教授想请一个研究助理,这就更加符合我的心愿了,我就是想回实验室做研究!因为是熟人推荐我知道过去的概率是很大的,和当年申请读博士大不同。
过完年,我就把我的学位证和简历都发给了那个教授,学校的HR帮我申请了香港的签证,前后大概一个多月我拿到了香港的签证,又用了三个星期左右办好了内地的签证,然后就正式启程去香港了。
那是2008年的4月份,从我们所在的城市到深圳还没有高铁,大家惯常坐晚上的大巴车,大概七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到深圳。
有一个师弟前一年去了我要去的这个实验室做研究助理,他说过来深圳接我。我和师兄坐晚上的大巴,那时候年轻,虽然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但一到深圳马上就精神了。
现在我白天坐四个小时的高铁回家都有快累死的感觉,岁月不饶人,一转眼都十几年了。
在罗湖关口等师弟过来接我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
我记得2005年的时候我来过一次深圳,当时我正准备考托福去香港读书。朋友带我到当时深圳最高楼—地王大厦的顶层看香港,那边是一片山坡,朋友跟我说看见的是香港的背面,真正的香港在另一面,面海的那一面。
2005年,我对香港只有极度的向往,没有半点迟疑;2008年,当我站在关口马上就可以过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不那么确定自己的感觉了。
我不知道联检大楼的另一边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那里是不是真的有我想要的生活,我既想过去又害怕过去。
师弟过来后,我并没有马上跟他过去,我们三个人在东门的麦当劳坐了一下午,一直坐到日薄西山不得不走了,才过了关进香港。
那一天是2008年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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