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笼豪华装饰室内设计,貂笼

改革开放后,思想活络的梁叔不甘于贫穷,挖空心思,四处寻找致富的门路,爱书如命的他订阅了《致富经》、《农民日报》、《农村养殖技术》、《半月谈》等多种期刊杂志,从种蘑菇、种西瓜、养兔子、喂山羊,到养黄鳝、养蚯蚓、养泥鳅,他已尝试了近十种家庭养殖、种植的路子,东西两院摆满了他开展致富试验的瓶瓶罐罐、家伙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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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合一,知易行难。老家农村当年人穷身懒,不思进取,等、看、要和随波逐流的人很多,改革开放之初,都是观望为主,一家学一家。

梁叔是早些年的初中毕业生,因为家穷、兄弟多,无奈辍学。但他读书、实践的劲头一直很大,对各乡镇出现的新鲜事物,也经常跑去看究竟。

前两年,梁叔从杂志上获知了养貂可快速致富的信息,托人从安徽采购了几对野貂,养在东院的铁笼子里,当时是村里的一件稀罕事,因为这家伙貌似黄鼠狼,但通体是黑色的,有着黑亮顺滑的皮毛、古灵精怪的眼睛、敏捷灵巧的身手,还散发着别样的臭味。

据说野貂浑身都是宝,容易饲养,繁殖能力强,养得肥壮了,外面是敞开高价收购,一对野貂的价值胜过一头猪呢!

两年下来,梁叔对照书中的养殖方法,结合自己的经验,指导梁婶养殖,很快就繁殖近上百只,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养殖专业户。他会养貂,也会摸索着给貂看病,照着书,咨询县里农业专家,很快就成了养貂专家了,前来咨询请教的他,络绎不绝。

后来他顺手做起了貂饲料经营、貂养护、繁殖指导、貂皮统一采购销售等业务,培育起了种貂,成立了类似养貂合作社的组织,带领大家一起致富,在里面颇有威望。

当时一只上好的貂皮都顶得上半个月工资了,早些年跟着梁叔养貂的,都发了小财,唯梁叔马首是瞻。

我吃过貂肉,太柴太酸,还有点骚臭,不放重盐重辣重油难以下咽。一段时间以来,街里貂肉成灾,一度无人问津,可见养貂后期,街里人的参与程度。

(众人都养貂的时候,梁叔就改行了,后来废弃池塘种藕、乱草岗子养野鸭、家院子理养黄鳝蚯蚓,甚至还养过黄粉蝶,一种专门给鱼吃的饲料;后来还养过林蛙,粗估一下,特色养殖,他尝试过至少十五六种,大概在养貂上赚得最多。)。

当年梁叔下班后,首先就是冲向他的貂群,仔细观察,用心判断,认真起来废寝忘食,然后一五一十地指导梁婶下步该怎么怎么办。

具体烦累的活都是梁婶在干,她虽然有所抱怨,但看到自己小家庭的生活蒸蒸日上,亲邻串门都抱着谦卑热切的态度,养貂也确实大把的赚钱了,还是很佩服自己老公的。

当电视、洗衣机还算是奢侈品时,梁叔已托人从徐州抱回了两台。两口子,一人动脑、一人动手,家庭副业搞得红红火火,经验也不保守,经常指导前来咨询养殖问题的邻居们,带动了周围人一起把家庭副业搞得红红火火,梁叔还被镇里树成了致富典型。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从梁叔、梁婶的养殖发家的历程中,亲眼见证,也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了。

(近年来,梁叔年逾7旬了,看到市场上姐儿龟(知儿猴)一只一块钱,销路不错,又产生了养姐儿龟的念头。他曾给我打过电话,问我上海这边姐儿龟有没有销路。

现在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老家,他和梁婶在家帮着小孙子。偌大的家院子树高草茂、幽静荒凉,闲着也是闲着,他在河南买了一些姐儿龟虫卵,尝试着养了一些,这个养殖的优点是无需过分管理,无需饲料,不需人力,缺点是养殖周期太长,需埋植18个月以上,每年只能收获1个季节,但对于在家带孙子的老年人来说,还可以。据梁叔说收获还不错,当紧当忙,都来不及抓,姐儿龟跑得到处都是。村里人都过来拿着小桶捡,梁叔笑笑拉倒,毫不介意。

我家人跟我说了这事,梁叔看来闲不住,还是活到老学到老,吃着火锅唱着歌,就把养殖的闲钱挣了。他这辈子善于动脑、动手,也会灵活变通,紧跟政策热点,就是可惜了,没有及时把事业做大,不过养殖过程的本身,胜过他赚钱的乐趣。晚年时代,他喝点小酒,含饴弄孙,倒也快活。)

大东暑假开学就要上五年级了,在家整天淘气惹事,几乎每天傍晚时分,邻居都听得见梁婶责骂大东的声音,催促儿子帮她干点家务。

自从家里养貂以后,大东更是经常向小伙伴们吹嘘炫耀他家的野貂如何如何。一天傍晚,我在外头玩纸飞机时,他急煌煌地跑过来,神秘地向我耳语,说看见他家的野貂在“吊秧子”呢!拉着我跟他一溜烟跑到了东院。

可不是嘛!一只公貂正龇牙咧嘴地追着母貂,满笼子疯跑呢!两只貂浑身的毛发都几乎竖起来了,眼睛圆睁、口中咻咻直喘粗气的样子与平时温顺胆小的神态大不相同。

一时间笼子内尘土飞扬,难闻的貂味儿更加刺鼻。一阵动乱之后,母貂似乎跑累了,伏在笼子一角不再动弹,就见公貂笨拙地将两只前爪搭了上去,似在短暂的休息,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四处打探。大东忽然一指,“我,快看,出来了!”

果不其然,我也看到了公貂肚子下面的***,有些湿漉漉的,一伸一缩地向母貂屁股后面靠呢!母貂的眼睛里带着可怜又慌乱的神情,仿佛十分的不情愿,嘴里吱吱呀呀的,大东看公貂实在太可恶了,怎么这么欺负母貂呢,竟还用嘴撕咬母貂的耳朵脖颈,貂毛都散落一地了。

母貂悲凄地支吾着,奋力挣扎。哎呀,母貂可别受伤了!这可是父亲的宝贝。想至此,他赶紧拿起一根竹条,穿过笼子,敲打在正处于兴头上的公貂的后背。

公貂在惊慌中滑下了母貂身,母貂机警地一下子猫腰起来,两貂暂时休战,趴在笼子角落喘着粗气,停了一会忽又在笼子里奔跑追逐起来。

大东正蹲在貂笼高兴着呢,正要和我说些什么,就感觉撅着的屁股一痛,梁婶正抄起一根木棍向他佯打过来,边斥责,“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你打坏了种貂,你爹不松了你的皮子,赶紧写作业去!”

梁婶边嗔怪边笑,脸上泛起红晕。我给大东使了个眼色,两人蹦跳出院门,边叫喊,“我们写字去了,貂味太难闻了!”

刚出院门,大东赶紧示意我猫着腰绕回到东院后面,匍匐在矮矮的土墙边,悄悄地搬开几块土坯,并在露出的孔洞上加了几片瓦,就像玩“打游击”时的阵地掩护一样,等前方的“工事”搞定了,他一脸的得意望着我,手指了指孔洞,示意我先透过孔洞朝院子里看。

梁婶正坐在貂笼边的不远处的椅子上,边哄怀里的二东睡觉边观察笼中的动静。两只貂追逐一会后,又在满笼的尘土中安静下来。公貂重又爬上母貂身,好像很费劲的样子。

我撤回头换口气,大东就凑到了孔边,低声嘟囔着,“野貂吊秧子,跟狗一样呢!”

我有种异样的感觉,这大概是我人生第一次的*意识,既新鲜又有趣,突然觉得很没劲,就拉着大东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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