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是不是又大了龙塌,医冠京华爱妃扶朕上塌全文免费阅读
我与肖行青梅竹马,自幼定了娃娃亲。
可他宁愿不要太子之位也不愿娶我。
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我认了。
他却在我准备成为他弟弟的王后时,回头求我嫁他。
1.
「停下。」
夜半三更天,宫内墙里墙外到处都是走动的侍卫,走上两步碰到的,要么是我的部下,要么曾经是我爹的部下。
而我,身为名满天下的当朝女将军,却衣冠不整地躲在房间内,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拍开作恶之人的手,低声呵斥。
「罪魁祸首」将脑袋埋在我的脖颈之间,闷笑不止:「朕听时将军的。」
他倒是听话,可我身上仍旧很疼,比早些年连蹲了三个时辰的马步还疼。
从我幼时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我爹出入沙场,这么多年的军功章都是我一枪一剑地换下来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没受过伤、流过血的千金娇小姐。
可过往无论哪一次的伤痛,都不及此刻的难受。
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力,抬个指尖都费劲。
我看着面前之人,恶声恶气道:「肖止,滚下去。」
敢这般对陛下说话的,当今估计也就我时瑶一人了。
是的,在我身上之人是陛下,我现今躺的地方是龙榻。
可我并非后宫中的一员,而是保家卫国的女将军,在半个月前还与陛下保持着干干净净、纯情无比的男女关系。
半个月前,是肖止的及冠之礼。
他虽戴了帝冠多年,却是刚刚成年。因无法再加冠,宫里便只以帝王生辰宴的名义,宴请了朝中百官。
在宴席上,我因故多喝了几杯酒。
几年不醉一次,醉一次就相当误事。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肖止已经被我按在了龙榻之上,他衣服上有被划破的痕迹,我比对过,是我用来束发的银簪。
在我醒来的时候,肖止也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
他眼睫密长,抿起唇的时候颊边还隐隐约约地往里凹进了一个酒窝,看起来相当惹人怜惜:「时将军……你会负责吗?」
当时的我还年轻,不懂吃干抹净、翻身就不应认人的道理,只窘迫道:「负责、负责,你……陛下请放心,臣一定负责。」
我以为肖止让我负的责只是隐下这个大秘密,从此天知地知他知我知,殊不知从那之后就被肖止缠上了。
有时是他的寝殿,有时是我的将军府,甚至有时……
罢了,往事不必再提。
我抹了一把脸,看向肖止——他已从榻上起身,去桌前倒了杯茶水给我。
虽然对肖止今天的表现有点儿恼,但我从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接过茶水便一饮而尽。
喝得太急,有茶水从我唇边滚落。
肖止轻笑一声,弯下腰从我唇边抿去水珠。
他的举措带着说不出来的亲昵,我眯了眯眼,没有阻止。
肖止却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个性,他又欺身而至,声音有些低:「刚刚他来过。」
「……」
我睁开了眼,手中的瓷杯掉落在地,应声碎裂。
我突然没了心思。
伸手将肖止推开,我合拢了衣服:「是吗?」
「嗯。」肖止应了声,「那我们之间的约定……还算数吗?」
「算数。」
我站起身:「三个月内,我国必将多上一座城池。」
2.
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我没从寝殿的正门出去,也没从窗户翻。
这种套路之前被用烂了。当年希王妃和侍卫偷情的时候,那个侍卫就是从窗户翻了出去,结果被他的同僚抓了个正着。
那个侍卫原以为自家同僚会给自己打个掩护,谁知同僚点了点头,转眼第二天就把他卖了。
此事第二天传遍了整个京城,家喻户晓。
希王气得差点儿失手杀了希王妃,好在最终没有酿成惨剧。
希王妃也算是我的旧识,得知此事的时候我惆怅地连喝了三日大酒,从此悟出两个道理,其中一个就是绝不翻窗而逃。
这半个月来,我回回都从梁上走。
单脚点落在地,我利落地翻身上梁,挪开两块瓦片,正欲溜之大吉,底下却传来一声:「时将军,下次约在何时?」
「……」
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从梁上摔下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我转过身,没忍住冲肖止瞪了一眼:「你想我累死?」
不知道哪句戳中了他的笑点,他轻笑不止。
声音虽不大,偏偏我耳力极好,听了个老脸一红。
生怕被他看到脸上的红晕,我转身就准备从房顶上钻出去。
我从小爬树、爬屋顶,动作利索,这次本应也不该出意外,却偏偏在我准备钻出的时候,腿抽筋儿了。
「……」
像条死鱼一样挣扎了片刻,就在我准备放弃、任由自己摔下去的时候,一只手托住了我的屁股。
划个重点:屁股。
3.
我杀气腾腾地扭过身,想要用眼神震慑肖止,却没什么用。
小陛下托着我的屁股将我托上了房顶,并在我准备质问的时候,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他冲我眨了眨眼,「时将军难道想让皇兄听到动静吗?」
顺着肖止的手指,我看到了跪在门口的肖行。
当今陛下的皇兄、曾经的太子殿下,也是我曾经的未婚夫婿。
可惜,都只是曾经。
那一年,他放弃了太子之位,也毁了我们之间的婚约。
「皇兄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为的是让你退兵。」肖止亲昵地环住了我的腰,在我耳边呵气如兰,「因为你的大军,压了希王妃的国境。」
希王妃。
那个偷情偷到天下人皆知的希王妃,却是我和肖行解除婚约的**。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偏偏肖止仍旧往我痛处上戳:「说起来,时将军半个月前之所以会酩酊大醉,也是因为看到了皇兄与希王妃私会吧?」
「时将军,既然选择了朕来报复皇兄,为什么又怕皇兄看到呢?」
在他说话间,他仍旧腻腻乎乎地往我身上蹭。
他的衣衫尚未拢紧,我微微凑近便是一股滚烫的气息。
我动了动身,伸手将捂在嘴巴上的手拉开,看着他身上的痕迹,挑了挑眉:「有道理。」
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肖止的神情闪过一丝讶异。
我换了一个话题:「陛下轻功如何?」
肖止不明所以,仍旧老实回答:「你亲自教的。」
是啊,那些往事我都快忘了。
「那就是还行。」我双手揽住了肖止的脖子,猛地往檐下倒去——
肖止说得对,左右是报复肖行,我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4.
肖止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疯,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有些许狼狈。
不过幸好他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在半空中硬生生地转了半圈儿,才避免我们俩摔个狗吃屎的画面。
在我们落进院子里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
光想着报复肖行,忘记还有这些属下了。
我想了想,揪着肖止的衣角摇了摇:「你清下场?」
肖止替我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鬓,朝周围摆了摆手。
院内转瞬间,只剩下了三个人。
肖行望着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愕与嫌恶。
看着他的眼神,我心里涌上说不出来的畅快。
「皇兄,」最后还是肖止出声,打断了我和肖行之间的眼神交流,「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肖行这才想到此行前来的目的,屈膝跪在地上:「齐国近年来与我国一直交好,此番大军压境很可能会破坏两国之间的平和,请陛下下旨退兵。」
平和?
我嗤笑了一声。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了,当年是因齐国战败,才让齐怜和亲。齐怜自幼来到我国,作为质子之一,长大了连回去都没能回去一趟,又直接作为了和亲对象。
只可惜齐怜当时本应嫁于先皇,却生不逢时,还未出嫁先皇便逝去了,她只能转嫁希王。
近些年齐国国库逐渐充盈,便又动了心思。
若我真的不派兵前往,恐怕他们早当我国无人了。
「现在退兵?」肖止看了我一眼,亲昵地从背后拥紧了我,一派昏君的模样,「朕听时将军的。」
「……」
当初跟我要城池的人是谁?
狗崽子。
我面无表情地狠踩了肖止一脚,听到身后传来的闷哼后,又继续开口出卖肖止:「陛下给了我甜头,我答应替他夺下一城。」
肖行的脸色一僵,肖止倒是不知为何又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没有声音,只是将脑袋埋在我的颈窝处,笑得不停地耸动,头发挠得我极痒。
我一边将肖止的脑袋往后推,一边打量着肖行,坚持将自己刚刚准备好的台词说完:「你让我退兵等于放弃一城,既然都是一城,甜头自然要同等。」
5.
我自认提出来的要求相当公正,可惜只得了肖行的怒瞪。
若不是时机不对,恐怕他还会骂一句「放荡」。
毕竟这种话也不是他第一次说了。
齐怜偷情是可怜、是逼不得已,我不碍他人的男欢女爱却是放荡、是不知廉耻。
不过我也习惯了肖行的这种态度,他没同意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我没想到他这次气性这么大,第二日早朝结束后,他看向我的眼神仍旧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实在耐不住那灼灼的眼神,走出大殿的时候,我扭过了身:「久安王想对我说什么?」
当年肖行为了娶齐怜,在御书房前跪了三天三夜,求先皇废去他的太子之位,自请久安王之位。
先皇气急,果真废去了他的太子之位,但世事难料,他们最终也没能结成连理。
「时瑶,」肖行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你还想同我怄气到什么时候?」
他已经太久没有唤我的名字,我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上一次他这样喊我,还是在将军府退亲的时候,他说:「时瑶,是我对不起你。」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
我说:「你的确是对不起我,但光道歉算什么好汉?得拿出歉礼。」
肖行拿不出来,于是我只能自己来讨。
我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可其实我只是想要公平。」
「你手握虎符,率领三军,在朝中几乎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齐怜不一样。」肖行抿了抿唇,「她是齐国的质子,从小在这边长大,却不受人待见,唯一能让她在这里撑住体面的,就只有齐国公主这一个名号。你若是越了齐国的国界,可知她在这里的生活会变得如何?」
「知道啊。」
「希王当初没休她是因为她的公主名号,可若是齐国不保,希王恐怕会立刻休了她。」我答得毫不犹豫,毕竟齐怜的下场我之前就想过,「我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
「你!」肖行被我气得不轻,望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你若想救她,就考虑一下我昨晚的提议,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肖行还想说些什么,可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陛下身边季公公的身影——他正四处张望着,仿佛在找什么人。
不好。
这两个字刚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季公公就与我四目相对了。
季公公的脸上浮起一抹欣喜。
眼看他就要朝我这边过来,我赶忙拍了拍肖行的肩,撂下一句「三日后见」就溜之大吉。
不用想也知道,季公公找我准是因为肖止在找我。
也不知道先皇到底是个什么基因,明明肖行和肖止是兄弟,可偏偏差别那么大。
一个听到我的提议恨不得拔剑自刎,一个缠着我巴不得寸步不离。
昨夜肖行走后,肖止又缠着我讨了无数个甜头,非说什么笨鸟先飞,他得占上先机,才能在数量上压倒皇兄……
要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给谁甜头了。
6.
「时将军!」
若论逮人,这整个京城都没人能比得上季公公。
我从小脚力便不错,也自认眼下是在认真地逃跑,可半炷香的工夫仍旧被季公公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袖。
深吸了口气,我调整着面部表情,摆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季公公找我?我刚刚专心走路,没能听到。」
季公公笑得比我还无辜:「哪是咱家找时将军,是陛下要找您。」
我:「……」
人麻了。
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僵在脸上,我麻木地跟在季公公的身后来了御书房。
等到季公公一脸灿烂地将御书房的大门关上后,我脸上连僵硬且麻木的笑容都没了。
看见肖止起身,我火速地往后退了退,如临大敌。
肖止顿在了原处,神情委屈:「你躲着朕。」
「嗯,」我坦荡承认,「怕你再要甜头。」
「原来如此,」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样看来,时将军是满意的。」
「?」
……我原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肖止慢条斯理地朝我走近:「放心,朕今日找时将军来,不是来给甜头的。」
他进一步,我便退一步,眨眼间就退无可退,脊背抵靠在木门,门闩硌得我生疼。
眼看他就要弯下腰,我赶忙撑住了他的胸口:「不是说不给甜头吗?」
「是啊,」他眨眨眼,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朕今日是要邀功。」
「邀功?」
「昨夜你那般张扬,若不是朕严命他们不得外传,恐怕今日整个宫内都是你与朕之间的流言蜚语。」
我想了想希王妃之前的惨痛经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今日上早朝的时候,除了肖行之外,其余倒是无甚异样。
肖止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其拉高到我的头顶:「所以朕来邀功,不过分吧?」
我还来不及拒绝,耳垂便是一阵刺痛,紧接着又是一沉。
「这对儿耳坠果然衬你。」他松开了我的手,又帮我把另一边的耳坠戴上,「这就是朕要邀的功,你不许摘。」
我抬起手抚上耳垂,入手处一片冰凉。
虽还没看到样式,却从手感便已能判断出其材质和工艺的精良。
我动了动手指,珠玉坠在耳垂下微微地摆动:「陛下今日找我前来,只为此事?」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他低下头凑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际:「朕还要提醒你,不要忘记时老将军是因谁失了一条腿,你又是因为谁曾一时成为全城笑柄。」
说完这句话后,肖止才直起身,笑得眉眼弯弯,唇角边还沾染着些微血迹。
他舔了舔唇,舌尖从唇边掠过,将那滴血珠舔进嘴巴里:「这些疼你若是忘了,朕便帮你记着。」
我一把推开了他:「忘不了。」
那些耻辱、无助与愤恨,我既已决定用一生来讨,又怎么会忘呢?
7.
我与肖行算是指腹为婚,先皇订的。
当时的圣旨是奖给我爹的,他的女儿以后必将是太子妃,也会是未来的皇后,而肖行出生没过多久,便被立为了太子。
因此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肖行后面。
我带着比我小上几岁的肖止爬树、掏鸟蛋、打群架,在肖行面前的时候却会抹掉脸上的脏污,甜兮兮地喊一声「肖行哥哥」。
不外乎其他,肖行那张脸我很喜欢。
最开始,其实是我、肖行与肖止混在一起,而齐怜的加入,其实是源于我的一次英雄救美。
正如肖行之前所说的,齐怜作为质子,在这边过得其实不算太好,她从小生活在这宫内,明面上大家都尊称她一声「公主」,背地里她连冬天取暖的炭都不够。
她手上的冻疮一片青紫,看得骇人,我身边的婢女都没长过。
在她有一次被宫婢阴阳怪气讥讽的时候,我恰好在肖行的殿门口。
看不得齐怜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被人欺负,我冲上去护住了她。我爹救过三次先皇,深受荣宠隆恩,作为我爹唯一的子嗣,我在宫里也算是横着走,那些宫婢不敢得罪我,很快地就行礼退下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齐怜就跟在了我们身后。
她明明比我大两岁,却跟我差不多高,不过虽然又瘦又小,眉眼却已出落得温柔。
我和肖行他们练功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等我们练功结束后,再递上绢帕和糕点。
现在想来,有些事早就有了蛛丝马迹。
比如齐怜递糕点的时候,总把最好吃的那块留给肖行;又比如她腰间系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曾是肖行母后留给他的。
我曾经年幼不懂,后来等懂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肖行没有给我一点儿准备的时间,在我们俩婚期还剩两个月的时候,去先皇那跪下求他收回成命。
他宁愿不做太子,也想毁除与我之间的婚约。
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全城也都基本上都听闻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我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我一向被骄纵地长大,虽能摔扛打,却是被娇养得一身傲气,当即便想揪肖行出来问个清楚明白——但凡他早些说明白,我也不会做个死缠烂打的人。
我找了他整整五日,他都避而不见。
直到五日之后,他出现在了将军府,口口声声地说对不起我,求我放过他们,当时我手上拿着边境传来的急报——部署被敌军悉知,我爹在战中被敌方将领砍下了一条腿。
这封急报是我爹最亲近的部下用血而写,一封呈进了宫里,一封则寄到了我的手里。
羊皮卷上血腥气极重,称有人偷了攻防图,才造成如此局面。
这份攻防图是在京中所做,能看到它的,只有我爹、他的亲信和我。
除此之外,就只剩能随时随地出入将军府的肖行、肖止,与齐怜。
8.
肖行与肖止皆是皇子,不至于通敌。
这其中嫌疑最大的便是齐怜,可一切都苦于没有证据。
我捏着那封羊皮卷,想找齐怜拼命的心都有,但我没有时间。
两军交战,每一刻都是关键,现在是由我爹的部下在苦苦地支撑,但将领受了重伤,军中士气低迷,急需要有人过去鼓舞士气。
最好的人选是先皇,可他早已缠绵病榻多日;次之是肖行,他一身武学皆由我爹传授,又是曾经的太子、我的未来夫婿,偏偏皆是曾经。
再剩下的人选,便是我。
我从生下起便没了娘亲,除了在将军府的日子外,大部分时间便跟着我爹四处打仗,那些兵将也算是对我脸熟。
不过也仅仅算是脸熟,能不能有足够的威望难说,我也只是刚刚及?而已。
捏着羊皮卷的时候,我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念头。
比如我爹的伤势如何,现在两军对垒的情况,我过去后究竟能不能带领他们打胜仗,还有……我会不会死在那里。
偏偏肖行还在我面前道歉——
「时瑶,是我对不起你。」
他对我何曾这般低眉顺眼过,眼下却连腰肢都是弯的。
我将羊皮卷递到他眼前:「你知情吗?」
「知情。」肖行跪了下去,「是我对不起你和师傅。」
我看了他两眼,说不出来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众人皆知我爱恋肖行,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只会在他面前有所收敛,只要是他的话,我都会听。我曾以为,只要我再努力一点,他总会看到我的好。
可原来情爱这件事,从来就容不下「努力」这个词。
刚刚他毫不犹豫的「知情」二字,是骗我。
他若是早就知情,不会五日后才来见我,他是为了让我将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我细细地将羊皮卷一点一点地卷好,拆穿了他的隐瞒:「如此看来,便是齐怜所做。你想同她一起担责我不拦你,但你可准备好了歉礼?」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包括齐怜?」
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肖行猛地抬起了头,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地握紧:「只包括我。」
我不记得当时沉默了多久,只记得当时红了眼眶,喉间的酸涩比剑伤还难忍。
我难过自己瞎了眼,也难过我爹教出了这么个白眼儿狼。
后来,我代替我爹掌管三军,在沙场内整整战了四个月,落入生死险境不计其数,每经历一次险境,我对肖行和齐怜的恨意便多添上一分。
唯一支撑我过来的,便是恨。
再后来,我打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胜仗,面对齐国求和,我只向陛下求了一件事——让齐怜成为和亲对象。
我不能让齐怜回去,也不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这些债我要亲自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肖行说我歹毒,可从来就没人生来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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