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铁生陈村阅读答案,怀念铁生阅读答案
2002,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将年度杰出成就奖颁给史铁生时,是这么说的:“史铁生是当代中国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王又平也评价他“绝对是新时期中国最优秀的作家之一”。
“优秀”、“令人敬佩”的标签很多作家都有,但史铁生跟其他作家是不一样的,他不仅仅通过作品传达思想,还引导读者自己去探索生命的意义。
麦家说:
“铁生大哥的书,每一本都是良心的跋涉和放飞,他在思索中一次次翻开铜板的背面,永恒地书写着宁静和美和爱,不带喧嚣,然后由衷的温暖和感激开始蔓延,最美和最善的良心将痛苦流放。”
史铁生的一生是不幸的,但他却以螳臂当车的勇气,谱就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命运强加给他的每一个痛苦的烙印,都是他愈挫愈勇的勋章,都将为他残破的躯体镀上金身。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史铁生不仅做到了,还做得豁达,做得漂亮!
1 即使翅膀断了,心也要飞翔
1951年1月4日,史铁生出生于北京,自小便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少年时代的史铁生很喜欢读书,对文字也极为敏感,年仅10岁,就获得了作文比赛的第一名。那时的他年轻气盛,自信张扬,一心想着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史铁生18岁那年,正值上山下乡运动火热召开,激情高涨的他二话不说,打好铺盖就自愿去延安插了队。
▲ 史铁生青年时
一次在山里放牛时,史铁生遭遇了暴雨和冰雹,高烧不退。体质本就虚弱的他在那之后出现了腰腿疼痛的症状,回乡就医未果,导致双腿瘫痪,不得不与轮椅相伴终生。
失去双腿,让史铁生的世界一瞬间从彩色变成了黑白,毫不夸张地说,他的天,塌了。
这种“曾经拥有”的感觉其实最为残忍,就好比一个一直有糖吃的孩子,早已习惯了那种甜蜜,却突然有一天,被无情地夺去了糖果。
若是不曾体验过也就罢了,偏偏他知道甜的滋味,便天天想、夜夜盼,心心念念回味着那份曾经的甜,却求而不得,惹人疯狂。
瘫痪后的几年中,史铁生找不到任何工作,一味地怨天尤人,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那个。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摇着轮椅去离家不远的地坛坐一坐,一耗就是一整天,跟别人上班下班一样,思考人生,感悟生死。
在文章《我与地坛》中,他写道:
“我把椅背放倒,坐着或是躺着,看书或者想事,撅一杈树枝左右拍打,驱赶那些和我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世上的小昆虫。”
那时的他,早已收敛了青春的锋芒,在苦难的无情打击下,如同渺小的蜉蝣,撼不动命运这棵大树。
▲ 史铁生在地坛公园
地坛是史铁生唯一的避风港,因此他年年月月、风雨无阻来此报到。也是在这里,他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他说:
“一个人,出生了,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于是,想通了一切的史铁生重新拾笔开始写作。一开始是偷偷写,藏在地坛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怕人看见,怕人笑话,怕人指指点点。
每当有人走过来,他就把本子合上,把笔叼在嘴里。他很要面子,很怕写不成反落得尴尬。但他写成了,发表了,看过他文章的人评价他:“真没想到你写得这么好。”
▲ 80年代后期,史铁生在家里
这夸赞使他“整整一宿高兴得没合眼”,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到后来,他再也不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再也不需要保密。
由于身体带来的伤痛的太过铭心刻骨,史铁生的文字也变得愈发深刻动人。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狭隘胆怯的孩子了,即使被无情的命运折断了双翼,他也要挣扎着告诉全世界,他一样可以飞起来,只要用心!
2 咬紧牙关挺过去,天自己会亮
史铁生在《命若琴弦》中写过一个老瞎子,这个故事后来被陈凯歌拍成了电影《边走边唱》,还一举斩获了伊斯坦布尔最佳影片奖。
故事讲了一位盲童从师傅口中听说有一道可以治愈双眼的药方,令他重见天日。前提是他必须要弹断一千根弦,才能从琴匣里取出药方。
于是,盲童踏遍穷山恶水,唱尽千古苍凉,弹断了一根又一根的弦。岁月匆匆流逝,盲童熬成了老人,当他终于弹断千根弦,以琴匣中取出药方时,却被告知那等了一辈子的药方,竟然是一张白纸。
几十年的光阴,最终只换来无边的绝望与油尽灯枯的身躯,于是老瞎子两脚一伸,梦断红尘,自此闭眼去了。
在电影的故事中,老瞎子的命在那一千根琴弦上。当然,小说是另一种故事。而在故事之外,史铁生的命在写作上。虽然史铁生自嘲说他“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但读过他作品的人都知道,恰是写作,赋予了他第二次的生命。
▲史铁生在病痛缠身时仍然坚持写作
1998年,史铁生被确诊为尿毒症,从此过上了一周两到三次透析的生活。那种日子真就只能熬着,熬过了,还有下一次痛苦等着,熬不过,此刻就是个死。
从前史铁生一心想死,如今写作给了他力量,他便只想着活。伤痛虽使他心力交瘁,但却没有没收掉他的思想和那杆表达思想的笔。
据陈村说,史铁生的五十大寿是和几个好友一起匆匆过的,他一上午不敢动弹,把精力攒下来,却只能是抽了一点点烟,喝了一点点酒,说了一点点话。别人祝他长寿,他摆手道:“说健康就不说长寿了吧”。
用史铁生的话说,他的发动机和轮子都坏了,维持身体的运行很累。但他还在坚持思考、坚持写作。
他的想法和文字明净,不曾神神鬼鬼牵丝攀藤。一开始他试图用文字说服自己,渴望寻求解脱,没想到最后却释然了千千万万的读者。
他熬过了漫长的岁月,在知道自己快熬不动时,耗尽最后心力写下了《病隙碎笔》,被誉为“2002年度中国文学最为重要的收获”。
贾平凹说:
“铁生对生命的解读,对宗教精神的阐释,对文学和自然的感悟,构成了真正的哲学。他幻想脚踩在软软的草地上的感觉,踢一颗路边的石子的感觉。”
他的脚无法踢石子,但他的心却可以。别人用腿走路,丈量大地,他从腿开始思想,体察心灵。读史铁生的文章,永远不会越读越狭隘。
他肾亏却没有阴湿之气,他很艰难地从生存的窄缝里走出来,带着豁然开朗的喜悦。
3 最大的尽孝,是不随便对父母发脾气
很多人知道史铁生,大多是因为中学语文课本上那篇《秋天的怀念》。那时上课,老师点名读课文,班上调皮的男孩读到“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时,总是阴阳怪气,故意惹全班哄笑。
而如今再捧起《秋天的怀念》,很多人却潸然泪下,不忍卒读。
亲人的离去使我们懂得,生活的坎坷使我们懂得,这份懂得推迟了十数年,我们也早已过了懵懂的年华。年少不懂史铁生,读懂已不再少年。
▲史铁生和家人
史铁生有很多文章提到了他的母亲,一位极其伟大的母亲。她很爱孩子,却不得不把这份爱深深地藏起来,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从源头杜绝任何可能会伤害孩子自尊的事物。
每每读到文中那句“‘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她比我还敏感。”,总是心头发酸,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史铁生去地坛散心的时候,母亲虽怕他会想不开做傻事,却还是理解他,不加以阻止。但她总偷偷跑去,直到看见他好好的,才肯放心回家。
而孩子明明懂,却装作不懂,任性地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最亲近的人身上。
这份爱和成全,在母亲猝然去世之后,史铁生才有余暇设想。
当他不在家里的那些漫长的时间,她是怎样心神不定坐卧难宁,兼着痛苦与惊恐与一个母亲最低限度的祈求。但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你为我想想”。
史铁生说:“这样一个母亲,注定是活得最苦的母亲。”
▲ 少年时的史铁生和母亲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史铁生经历了,后悔了,才明白最大的尽孝,就是不随随便便对爱他的人发脾气。
悔恨有多深,文字就有多真挚动人。于是他在《合欢树》中写道:
“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会想到童年的事,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是怎么种的。”
合欢树仍在成长,合欢花依然热烈,只是种树人和她的故事,再也不为人知。
他的文字读来哀而不伤,不煽情,不浮夸,正是这平平淡淡的倾述,反而最震撼人心,让读者于无声处,听见惊雷。
2010年12月31日,史铁生终于彻底摆脱了纠缠了他大半辈子的病痛,永远的去了。但他的名字,却成为永恒,烙印在中国文学历史的长河里。
正如他文字中描绘的那种唯美的画面一般:
那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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